福來看到孩子吃飽了,要睡覺,就將天逸放進了小床內,蓋好薄被。他剛想合上衣襟,卻讓沈鉞之抓住了手腕。


    “怎麽?”他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沈少校腆著臉色兮兮的答道:“咱們睡吧,要不待會孩子醒了要吃奶,你又得受累。”其實他是另有打算,連拉帶拽的將福來哄上了床。


    拉上床帳之後,佟福來才覺得事情不對頭,這家夥一頭就朝他胸口紮去了,叼住了自己右邊的ru尖,使勁的吸了起來,一般來說孩子隻吃左邊,右邊的會因為奶水過多而脹痛,他必須自己去擠。這倒像是開閘放水似的,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紅著臉,有氣無力的說道:“不要……那麽使勁嘬。”太用力,他會痛。


    沈鉞之抬起頭,舔著嘴角答道:“好香……怪不得很多人都要喝人奶呢!”其實味道淡淡的沒什麽甜味兒,倒像是羊奶,他打算每天晚上都幫兒子消化點兒,不能浪費如此珍貴的奶水。


    福來羞得扭過頭,小聲說:“再幫我吸一會兒……。”如果不擠幹淨,晚上他又會胸痛了。


    他當然很樂意了,立馬就抱住福來的肩膀,埋在人家的胸脯上賣力的吸弄,直弄得福來急切的喘息,弓起了腰,他才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又叼住那個可愛的珠蕊繼續忙碌,順手趴下了孩子娘的褲子……


    原以為這平靜的生活還能持續很久,可就在福來剛出了月子幾天之後的一天半夜,奉天城外又再次響起了炮火聲。


    熟睡中的佟福來從床上起身,便不見了沈鉞之的蹤影,就連小兒子天逸也被巨大的響動吵醒了,“哇哇”的大哭。他趕忙抱起孩子,耐心的拍著哄著,下了樓找尋情人的蹤影。


    在客廳裏他便看到了換了一身戎裝的沈少校。


    “我去趟軍營,你呆在家裏別讓任何人出去。”沈鉞之說完就要奔出門,卻讓孩子娘喊住了。


    “發生什麽事了?”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日本人向北大營開炮了,現在外麵很亂。”沈家帶的隊伍都在關外,現在唯有第七旅還在等待少帥的命令。


    福來呆住了,他趕忙跑到鉞之跟前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可以,家裏沒有男丁守著怎麽行,我隻是去探探消息,不會有事的。”他安慰情人,但聽到附近頻繁的槍炮聲,就能預料到事態已經很緊急了,恐怕不是幾次和談就能解決問題的。


    聽到他這麽講,佟上尉才勉強同意:“好,得到消息你就趕緊回來,咱們手下沒有兵,做不了任何事。”他就怕此人意氣用事,白白的當了炮灰。


    “我知道,我出去了,照看好孩子和家裏人。”沈少校別好槍便匆忙出了門,來到院子裏,坐上轎車,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福來萬分擔憂的望著窗外,回過頭來的時候,母親她們也下來了。


    “福來,發生什麽事了,日本人又在演習麽?”佟春燕問,外麵好大的槍炮聲,就算是演習也不應該這麽大動靜吧?


    仙娥也很擔憂,她剛想開口,就看到仆人抬著輪椅上的劍華和紅霞一起下了樓植祖最新章節。


    “媽,二娘,佟伯母,日本人向我們開火了。”沈劍華答道,剛才鉞之已經和自己講過了。


    “不是演習?”沈太太聽聞這個消息,便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不知如何是好了。


    “姐姐,沒事的,鉞之是不是打聽消息去了?”範仙娥急忙安慰她。


    福來答道:“嗯,他一會兒就回來,讓我們不要出門,在家裏等著。”


    佟春燕坐到了沙發上,焦慮的望著窗外,要是奉天被日本人占了,她索性就帶著福來他們回南京好了,還是南京最安全。


    一家人惶恐的在客廳裏等到快天明之時,沈鉞之才回到了家中,他看起來像是受了莫大的打擊,鐵青著臉不肯講話。


    他坐在沙發上愣了很久,才慘淡的對家人宣布:“我們得收拾東西離開奉天了。”


    聽到這個消息,誰都沒吭聲,靜得隻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槍聲。


    過了一會兒,沈太太就叮囑下人去收拾東西了,其他人也都紛紛回房整理行囊,客廳裏隻剩下沈少校和福來,以及人事不懂的小兒子天逸。


    福來知道他心裏煩悶,便試探著問:“你是不是要帶我們去北平?”


    他默默點頭,因為北平是必須守住的,所以呆在北平應該是安全的,丟了平津就沒辦法攔住日本人吞並整個中國的野心了。他也明白這仗不能匆匆忙忙就悶頭打起來,因為偌大的奉天隻有一萬餘守軍,無論是彈藥還是物資儲備都嚴重不足,根本沒辦法和小鬼子耗。眼下上麵大概還在爭取“和談”,讓守軍保持克製,不能主動開火,但人家把一盆子髒水都潑到你身上了,說你們炸毀了他們柳條湖的鐵路,打死了日本兵,拿出了“人證物證”,明顯就是在栽贓陷害,關東軍是想趁機吞掉早已垂涎的白山黑水。


    奉天是生他養他的地方,如今卻要他拖家帶口的狼狽而逃,作為一名軍官,一個男人他心裏豈會好受?


    “看來我們是不能打這一仗的。”從鉞之的臉上福來找到了答案,東北軍的主要兵力都在關內,即便要調回東北也需要時間,而且最複雜的是東北軍還需要聽從政府的命令。


    “主要是沒有料到日本人會這麽突然就動手,完全沒有準備。”沈鉞之說完便從兜裏掏出了煙,剛想點,就看到了福來懷中抱著的小兒子,索性就把整根兒煙捏得粉碎,丟到了煙缸裏。


    “吃一塹長一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日後做好了準備我們一定能打回來的。”佟福來安慰他,心裏也是百感交集。


    沈鉞之側過臉,望著福來和兒子,苦笑了一下,至少作為“丈夫”和父親他還算盡責,眼下他必須保護好家人,趕緊撤離到相對安全的北平去,這才是他最應該完成的任務。


    “爹,義父……奶奶說我們要去北平,為什麽哦?”天禹睡眼朦朧的下了樓來到了二人身邊坐到了父親身邊,他不明白為何家裏人要半夜起來收拾東西,匆忙的離開奉天。


    “日本人要占奉天城,所以咱們要去北平生活了。”福來解釋,天禹已經是個要滿四歲的小男孩了,一般的話都能明白,也能理解。


    天禹皺著眉問:“他們為什麽要占咱們的奉天呢?”


    沈鉞之摸摸兒子的頭,隻得做了個形象的比喻:“如果有個小朋友,時常看你手裏拿著新玩具,他家裏人又不給他買,一般情況下他是會嫉妒的,當你每天都拿著不同樣子的玩具在他眼前晃悠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從你手裏搶了,那個搶別人玩具的壞孩子就是日本人,他們就是看上了我們的土地和豐富的物產,所以和我們搶奪來了明媚庶女全文閱讀。”


    天禹這才恍然大悟,他憤憤不平的說道:“日本人真壞,義父和爹不是軍官麽,為什麽不把他們打跑呢?”


    麵對兒子的質問沈少校無言以對,他不能厚著臉皮說出各種主觀,客觀的因素,因為留存於曆史的隻是結果。而他的後代,或許還會因為祖輩曾是“不抵抗”的東北軍一員感到羞恥,甚至會抬不起頭來。


    佟福來溫和的答道:“雖然咱們手裏有新玩具,但日本那個壞孩子比我們個子高,比咱們力氣大,所以我們暫時不是他的對手,等咱們長大了,和他一樣高,一樣壯的時候再把日本人搶走的東西拿回來,讓他再也不敢欺負咱。”


    “哦,我懂了。”天禹連連點頭,就好像他和臨街的孩子一起玩兒的時候,那些大孩子總搶自己的玩具,要不是黃丫(狗)護著自己可能真會挨揍的。不過等他長大了,那些孩子就不是他的對手了,他一定會把他們揍得屁滾尿流。


    沈鉞之舒了口氣,還是福來會教育孩子,他剛要開口,便聽到茶幾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立馬拿起聽筒,電話另一頭傳來的是父親鏗鏘有力的聲音:“是我,喂,叫鉞之來接電話。”


    “爹,我在,我已經叫家裏收拾東西了,我打算帶大家來北平。”他說道,雖然事先他並沒和父親商量,但這卻是最妥當的方案了。


    沈慕函剛從軍營回來,開了整晚的緊急會議,他這就要和少帥返回東北了,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家裏人和剛出生不久的小孫子天逸。


    “嗯,我沒意見,要把你母親她們安排好,照顧好福來和孩子們,你哥哥嫂子他們也得讓你費心了,哦,你和獨立團留在北平聽候差遣,別主動請纓,詳細的事等以後再說,我會給你拍電報的,這兩天我就回東北了。”沈慕函一邊讓副官幫自己揉肩膀,一邊叮嚀,生怕遺漏了啥重要的事。


    “我知道了,佟伯母也先和我們回北平,等局勢穩定再送她回南京吧?”他問道,這件事還沒和佟老太太商量呢。


    “嗯,得照顧好她,家裏隻有兩輛轎車,這麽多人要怎麽走,你安排了嗎?”他問兒子,現在火車站都被關東軍占領了,必然不能坐火車來北平。


    “安排好了,剛才我出去的時候就是去找車子了,我雇了幾輛馬車,跟著汽車一起走。”他答道,隻能挑些好帶,值錢的細軟走,因為都在一天半天內搬走是不可能的。


    “好,別耽誤時間了,你和福來去準備吧,我得睡一會兒,下午還要趕路。”沈慕函說完就掛了電話,靠在椅子長出一口氣。


    年輕的敦實的劉副官便問:“長官,您家裏都安排好了吧?”


    “嗯,都安排好了,看樣子咱們真的要打仗了!”雖然現在暫時還沒和關東軍交手,但早晚都要走到這一步的,畢竟東北是他們的家鄉,是養育了他們的土地,但凡有血性的男兒都有義務保家衛國。


    “日本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不幹他們怎麽行?”劉副官也是土生土長的東北男兒,早就看不慣那些小個頭兒的鬼子了!


    “幹仗不是簡單的事,要準備充分才有勝算,你還嫩,不明白的。”他的新副官才從講武堂畢業兩年,沒經過大風浪,日後還需要多加曆練,等鍛煉好了就調到兒子手下,那時候他就真該下野了。


    劉副官“哦”了一聲:“您休息吧,我也回屋睡去了。”說完便幫沈軍長鋪好了床褥,走出了北房。


    而躺在床上的沈慕函卻毫無睡意,行軍打仗這麽多年,他很少失眠,這次算是個意外,但大敵當前,麵對強虜入侵,家園被占,他又怎能睡得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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