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我趕緊朝自己手下大吼了一聲可是他們就在棺材周圍左右再跑也跑不過飛行的蜜蜂。沃恩堡和錢寧被蜜蜂群團團圍住兩人遭遇並不比那幾個俄國大漢好上多少。瞬時之後兩人已經被蟄得渾身白膿慘叫著抱頭鼠竄。


    “托米馬紹爾!快跑!”我拚命地呼喊著我的同伴們他們終於從恐懼之中恢複過來撒腿朝對麵的出口跑去蜜蜂群依然在身後追趕著我們雖然此後再也沒誰被蜂群團團圍住但是每個人的脖子、後背全都被叮了幾口――當然也包括我。


    我使出吃奶的力氣在前頭狂奔其餘的士兵也都一股腦地跟在我身後瘋狂逃竄除了已經裝入衣袋中的金銀那些我們曾肆意拋灑過的寶藏此刻再沒人顧及因為沒人想為此丟掉性命。我們盡量跑著曲線盡量想不被蜜蜂群團團圍住也不知究竟跑了多長時間前麵突然出現一個寬闊無比的水潭我想也沒想縱身一躍就跳入了水潭的裏麵。


    餘下生還的聯軍們沒有選擇不管會水還是徹頭徹尾的旱鴨子此刻全都跳進了水潭裏。憤怒的蜜蜂群此刻終於拿我們沒了辦法往下衝了幾次勞爾無功之後就不再攻擊但是它們並不肯散去依舊盤旋在水潭上空伺機而動。每每有人想要從水潭裏出來它們就開始集結。


    此時我已經有些絕望了因為我們已經有八九個小時沒有進食這些蜜蜂群如果再讓我們憋在這冰冷刺骨的池水裏麵三四個小時不散的話不用它們攻擊我們餓也餓死、凍也凍死。現在唯一的生路就隻能在潭底探尋盡量找出其他出口躲避蜜蜂的追擊。想到這裏我連忙把隊中最擅潛水的馬紹爾叫了過來命他下潛至潭底去找尋找出口。


    馬紹爾順從地領令潛下水去了自他下水之後我們所有人的心裏全都緊張至極――因為這是最後一點希望了如果水潭底下的出水口太小或者根本沒有出口所有人的出路就隻有兩條被凍死或者上岸被蜜蜂群團團圍住像沃恩堡和錢寧一樣被蟄得渾身流膿。[.超多好看小說]


    我們就在水潭裏露著腦袋等著足等了有七八分鍾也不見馬紹爾回來這時軍心有些亂了:許多人猜測他是不是因為沒有找到出口氧氣不夠而在池中嗆水窒息了;還有人猜測他可能是找到出口單獨一人逃掉。我聽了這些泄氣的話之後將他們狠狠地訓斥了一頓:“混蛋們!都閉上你們的臭嘴如果你們不去移動那具該死的女屍哪能有這些該死的蜜蜂盤旋在我們頭上?”手下人自知理虧也不敢與我頂嘴大家沒有其他辦法隻能繼續把最後的一絲希望寄於馬紹爾身上


    又等了七八分鍾馬紹爾始終還是沒有回來我心裏急了決定親自到水潭底下潛水看看我一個猛子紮到水下之後正遇到向上潛水的馬紹爾我倆急忙用腳蹬水一齊浮出了水麵。


    “哦!馬紹爾怎麽樣?”旁邊的同胞全都七嘴八舌地圍了過來就連聽不懂德文的英俄士兵也全都遊過來相聚。


    “威廉斯長官水下……水下果然有一個出口不過那出口的盡頭卻……卻是一個逆流的泉眼水流非常地湍急一般人根本難以接近”馬紹爾麵露難色一邊快地回答一邊大口喘地著粗氣。


    “再快的湍流還能把你奈何麽?你的水性我是親眼見識過的”我答道。


    “關鍵出口之外不僅隻有這一股湍流還有一條非常奇怪的大魚”馬紹爾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水我分明看見他的表情裏帶有許多的恐懼。


    “有多奇怪?”我問馬歇爾道。


    “非常奇怪我在入伍之前當了十幾年的漁民但我從來沒看過……甚至從沒聽過這種魚的形狀:它有一個無比小的橢圓頭顱還有一條像蛇一樣形狀形狀的脖子。除此之外它的身體龐大得就像是一頭成年大象的……哦不我猜他比現在的大象還要大許多它足夠抵得上遠古傳說的猛獁象。這個怪物現在就在出口和泉眼之間的通道不停徘徊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食肉的還是食草的究竟會不會攻擊人類”


    “難道這是……蛇頸龍?!!!”聽馬紹爾描述完畢之後我心裏馬上跳出這個念頭來――這並不是無稽之談當我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在家鄉漢堡的自然博物館裏我就曾經見到過所有恐龍的掛圖而馬紹爾所描述的每個細節幾乎都幾乎與圖中的蛇頸龍一模一樣。


    “隻能冒一次險了”我在心中想道“如果真是蛇頸龍它起碼要比頭上那群毒蜜蜂更安全因為我曾聽博物館的管理員說過:蛇頸龍是吃水草生存的它們性情異常溫順”


    事到如今我已經再沒有時間和他們解釋這些了我隻好揮著手臂大聲宣布著我的決定:“兄弟們我們現在正麵臨著一次生死攸關的考驗馬紹爾剛才找到了一個出口我們必須潛水從那裏的一個泉眼逃生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除此之外我還必須得說明:泉眼的水是逆著流的而且在它和出口之間還有一條巨大的怪魚在不停遊弋我們有可能淹死在水底也有可能被這怪魚吃掉但我想為了自由為了生存所有人都會全力以赴的!”


    “為了自由!”我的日耳曼弟兄們振臂高呼著。


    事到現在事情的性質生了戲劇性的變化我們由以攫取為目的的侵略者搖身一變成了為了自由生存鬥爭的勇士。說完這些話後我也顧不得那些聽得愣的英國人和俄國人究竟能否理解其中的含義深吸了一口氣一個猛子就潛進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這水的顏色是碧綠碧綠的並且還有點鹹那味道幾乎與尋常海水沒有太大區別。我不禁在心中起疑:北京四郊並不毗鄰大海位於群山擁抱中的地宮水潭中怎麽會有如此鹹的味道呢?難道那泉竟然連通著一口海眼不成?我一邊思考一邊屏息聚氣繼續向下深潛馬紹爾依舊遊在最前麵給我們帶路半分多鍾之後我們便來到他此前所說的出口處。


    馬紹爾沒有說謊那的確是一個偌大的出口奇峰大石在水中狂怪怒張著肆意分布著在大石的中間明顯有一道被渦流衝刷的通道在經驗的海員都知道――這是泉眼、海眼之類強大的吸力和吞吐的傾瀉水流所造成的。我沿著那條通道賣力向前勁遊心中極其害怕但又急切盼望遇到那條怪魚。


    又過了十幾秒奇跡終於出現了:周圍的池水開始慢慢熱熱浪一股又一股地自前頭向身後噴湧著將我衝撞得歪歪斜斜轉過最後一道拐彎兒眼前終於現出了馬紹爾所說的那個龐然大物。我的老天他果真和馬紹爾說得一樣:橢圓的像椰子一般的腦袋像蛇一樣細長的脖頸還有五六頭犀牛都比不過的龐大身材。我敢保證這根本就是一條魚雖然它也長著一支又長又尖的背鰭並且可以在水中隨意暢遊。


    這怪物在水底下來回遊弋它像是在尋覓什麽又像是吃飽了四處漫遊散步。馬紹爾遊到我的身前抬臂朝前一指:隻見在怪物的頭頂有一口七八米寬的泉眼此刻這泉眼正向外汩汩地傾瀉的鹹水鹹水泄罷它又開始頻頻往回抽水就像是一顆巨大的心髒。


    我一見陡然明白了看來眼下我們唯一能從這寒潭中逃生的辦法就是:趁泉眼傾瀉過後往回吸水一瞬間趕到泉眼的底下再被強烈的回潮水流吸到上麵去。不過這其中有一條巨大怪魚擋著至於它能夠襲擊我們也隻能冒險地賭一把了。


    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卻忘記潛水的時間已經到達了兩分鍾――兩分鍾對於我們這些在海濱長大的人可能不算什麽但聯軍中還有不少的旱鴨子。在窒息的煎熬之下一個英國士兵忍無可忍直接朝著泉眼的方向遊去。


    他的突然出現顯然讓長頸怪魚嚇了一跳。怪魚迫於自衛的本能猛地向上一躥掄起尾巴就重重地擊打在他的頭上。說來也巧這時泉眼正趕上下一次外瀉怪魚巨大的衝擊力和湍急的水流一齊衝擊在士兵的身上生生將他的軍服撕破。軍服脫落之後他之前塞入衣袋中的一顆夜明珠立刻從袋口中滑落出來。紅豔豔的珠子在幽暗的水中顯得分外刺眼奪目。珠子被湍流快地帶動著一點紅光瞬時便形成一條細長火紅的亮線。


    這突如其來夜明珠救了我們的命。怪魚一見亮線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到了夜明珠身上。它拚命地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就像一條盯著飛盤的獵犬――興奮而又狂熱。他的身體如箭一般從我們藏匿的巨石周圍經過將我們遠遠地甩在身後。在此之後我突然感到身後湧過一陣輕微的推力我知道:這是泉眼即將要回潮的前兆此時正是出逃的絕佳機會。


    我拚命地向前遊動前頭的泉眼終於離我越來越近我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估算著我們之間的距離: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希望越來越大就在我離泉眼還有不到十米的時候泉眼終於再一次回潮我直覺被一股巨大的引力牽住渾身一緊就被吸進了黑洞洞泉眼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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