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句:不生不滅三三行做為“萬靈之宗源”的“菩提聖樹”,又是“覺悟、智慧、真理、功果”的象征,“菩提”是無處不在、無時不在的,每一個人,甚至於每一個靈物心中都有“菩提”,無所謂“生”,更沒必要“滅”了。《增一阿含經》卷二十三中就提到這個“不生不滅”,“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死;不生必不死,此滅最為樂”。而無處不在、無時不在的菩提(聖樹)通達三界“三三行”就更沒有問題了,“天界”的神明已悟徹了“菩提”;“人界”的芸芸眾生也都有均等的機會“悟徹菩提”(至於最終能不能“悟徹菩提”則要看各自的修為了);而地界的“孽靈”則因為前生不能“悟徹菩提”或“悟徹菩提”的程度不足甚至“十惡不赦”,則需要麻煩“地界”的神明以其“惡業”或不足以支持其進入天界的“善業”的程度來重新發落了。因而綜合佛教的相關理論而言,無論“天界”的神明,“人界”的芸芸眾生,還是地界的“孽靈”,都是有“生”的。而就“不生不滅三三行”的定義來看,也非“菩提聖樹”莫屬。第四句:全氣全神萬萬慈。在佛、道兩教經典互相借鑒使用是種普遍性現象。而在宇宙觀理論方麵,佛教向道教借鑒得適當的要多一些。根據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宇宙觀理論,道教認為,“道”是宇宙的元始,有了“道”才有宇宙。這個宇宙為“一”,“一”是喻天地未開辟之前,宇宙為一團混沌之氣。這團混沌之氣被稱之為“元氣”、“全氣”等等。“神”是指神明,宗教中的神明都是具有超自然能力的。“慈”是慈悲,佛教是以慈悲為懷,普度眾生為其宗教理念的。漢傳大乘佛教是認可道教宇宙觀理論的。所以《西遊記》作者把須菩提祖師設定為“道生一”的“全氣”時期,全能的,有全方位能力的大神明,按照漢傳大乘佛教的理念,已是最早。當然跟道教崇拜的在天地沒有開辟之前就有了的神明相比還是稍晚一點。不過這已經符合“菩提聖樹”做為“萬靈之宗”的說法了。“萬萬慈”則是說“須菩提祖師(菩提聖樹)”,有著佛門中的大神明應有的、盡的“慈悲”胸懷。第五句:空寂自然隨變化“空”在佛教用語中是指“虛幻不實”的世界,佛教認為世界上的一切,包括人身在內都是虛幻的,空虛的。“寂”是指“寂滅”,佛教以“寂滅”為真,這裏的“寂”則是指“須菩提祖師”是“無生無滅”的。“自然”是指宇宙間無窮多樣性的存在物。這句詩的意思就很直白的告訴我們,“無生無滅”的“須菩提祖師”在“虛幻不實”的天地間,是隨著宇宙間無窮多樣性的(呈“虛空相”)存在物而真實的存在著,並且有著無窮盡的變化(妙相)和法力。第六句:真如本性任為之漢傳大乘佛教中以“寂滅”成聖為“真”(神明),以在“紅塵”世界中墮落而修成“惡業”而為“妄”。這句詩的意思是說“須菩提祖師”這樣的神明“根本性源”就是這樣(不生不滅)的。而其的“妙相”和法力在宇宙間可以任意施為。第七句:與天同壽莊嚴體在前麵我們提到過,依據《西遊記》作者的設定,須菩提祖師是一個全能的、有全方位能力的大神明,而且在“道生一”的“全氣”時期就“不生不滅”了。做為在“道生一”的“全氣”時期就有了的大神明,其“與天同壽”、有“莊嚴體”也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佛教中有以各種“相”來稱呼其神明,如羅漢有“羅漢相”(也稱“僧侶相”)、護法神有“猙獰相”等等名稱繁多。但是,能有“莊嚴相”(也就是須菩提祖師現身的形象詩中的“莊嚴體”)稱謂的神明,則隻有佛陀、菩薩品階的神明和“四大聖樹”。這也符合我們認為須菩提祖師是《西遊記》作者以大神仙的形式進行了擬人化描寫的“菩提聖樹”的判斷。不過非佛教人士而言,就會覺得“菩提聖樹”的“莊嚴相”沒有佛陀、菩薩的“莊嚴相”普遍。如一些遊客到寺院中去遊玩,常常見到的是佛陀像、菩薩像、羅漢像、神將像,而“菩提聖樹”相對來說就不易見到。這也難怪,因為“菩提”是需要“悟徹”而不是伏拜。所以在設置“菩提聖樹”造像的問題上,有一部分寺院是不設置或布置“菩提聖樹”造像的。當然,也有一部分寺院是會設置一些“菩提聖樹”的造像或象征物的。在這類寺院裏,“菩提聖樹”的造像或象征物體現在幾個方麵,一是寺院裏種植“菩提聖樹”;二是在寺院裏殿、閣、堂之類的地方中的壁畫或浮雕畫裏,有一些體裁多樣的“菩提聖樹”造像,如單獨的造像、樹下端坐有釋迦牟尼佛的造像、釋迦牟尼佛在樹下給羅漢講經的造像等等。由於一些寺院不設置“菩提聖樹”造像,而一些寺院設置“菩提聖樹”造像的寺院,其布置“菩提聖樹”造像的地方又不在醒目之處,即便是有些寺院裏種植有“菩提聖樹”,如果沒有標誌說明,又不是佛教信徒,礙於植物種類繁多的因素,植物學知識的局限,所以一般的遊客進到寺院裏是難以發現“菩提聖樹”蹤跡的。但是,遊客進到寺院裏難以發現“菩提聖樹”蹤跡,並不意味著“菩提聖樹”在佛教中的位置低下、不重要或者認為其“莊嚴相”隻是種說法。事實上,“菩提聖樹”的“莊嚴相”在寺院裏可竜不在醒目之處,甚至於沒有設置,但是,對佛教信徒而言,除了心中要常念叨“菩提”之外,“菩提聖樹”的“莊嚴相”普遍性的出現是在漢傳大乘佛教的典籍當中,如一些佛教的重要經書的封麵、或扉頁、或首頁中,常常就有“菩提聖樹”單獨的“莊嚴相”或樹下端坐有釋迦牟尼佛的組合式“莊嚴相”。第八句:曆劫明心大法師。“劫”是世界生成與毀滅之過程中一個承上啟下的重要階段。“曆劫”則是指須菩提祖師參與了世界生成與毀滅之過程中的每一個“劫”。並且有“心淨孤明獨照,心存萬境皆清”這種“明心”境界的“大法門”中的“老祖”。綜合佛教中“菩提”無處不在、無時不在的說法以及“菩提聖樹”和釋迦牟尼佛的特殊關係,也隻有以大神仙的形式進行了擬人化描寫的“菩提聖樹”適合這樣的描述。盡管在《西遊記》中,作者使用隱諱的手法,沒有明確指出須菩提祖師為佛門的神聖,但是在這首描寫須菩提祖師的形象詩中,作者通過使用“大覺金仙”、“西方妙相”、“菩提”、“空寂”、“大法師”這些佛教或者針對佛教的用語,已經非常明了的暗喻了須菩提祖師的身份,“菩提聖樹”。結合我們的相關分析,也足以認定,隻有以大神仙的形式進行了擬人化描寫的“菩提聖樹”,最符合這首形象詩的描寫。最後我們就以“須菩提祖師”的形象詩做為這篇文章的結束語:大覺金仙沒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不生不滅三三行,全氣全神萬萬慈。空寂自然隨變化,真如本性任為之;與天同壽莊嚴體,曆劫明心大法師。(終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