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8-16


    中美建交,鄧*平赴美刮起了一股驚世旋風,夏雲潔見報後的不久,收到保羅律師的聯邦快遞快件,內中的所有法律文書都為夏雲潔繼承遺產和定居美國鋪平了道路打開了綠燈,為此,夏雲潔在最快的時間申辦了護照,同時,為丈夫的調動也在緊鑼密鼓,腹中的又一個胎兒也開始蠢蠢欲動,盡管醫生明告要靜臥靜養,但是,生性好動的她耐不住寂寞,身為副校長的她,更是勤政盡職,教師的福利,夥食的改善,校舍的安全,校慶的籌備,好像學校離開她就不行了,好像地球離開她就不轉了。


    給叔爺爺的信中,連報了兩個喜,並決定在寒假去北京辦理赴美簽證,再去祖宗的發祥地憑吊列祖列宗,信中再一次詢問叔爺爺有關兩幅畫像的去留問題。白天,夏雲潔可以用工作來麻醉自己,到了夜晚,尤其是胎兒細微的一動,都會抽動起心靈深處的一根神經,被蕪湖市公安局列為特大凶殺案的鏡湖溺斃案就像一把達摩利劍懸掛在頭頂惶恐不安,夏雲潔非常清楚,隻要報社的看門人一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所以,仇菊妹好幾次約她到報社去參觀參觀,都被夏雲潔阻三擋四婉言謝絕了。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在一次教育單位表彰大會上,夏雲潔手捧獎狀,手拿旌旗的照片見報後不久,公安局收到了一封匿名舉報信,信中還夾了一張夏雲潔手捧獎狀的照片,說此人就是找過高良九的那個神秘女人,這可是一個重大線索,專案組人員興奮之餘,邢組長提出了一個福爾摩斯推理,假設此人是冒充賀美麗的那個神秘女人,她的動機是什麽?而且,此人已經在專案組的視線中作為第一批嫌疑人被排除了,因為,這位夏校長既不具備作案時間,也不具備動機,而且,此人的社會背景來頭很大,早在三年前就已經跟公安局打過交道,是滿清後裔,是格格身份,盡管此人與高良九有過交往,那也是三年前的事了,再說,一個文弱女子怎麽可能將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溺死在鏡湖,除非她具有日本空手道的擊技,否則……。


    邢組長掐滅煙頭,望了望剛進公安係統的兩個部隊偵察連複員軍人,皺了皺眉頭道:“你倆兵分兩路,你——,”邢組長手指著小包,“再去市劇團盤問一下賀美麗,了解一下她和夏校長之間有沒有冤仇。你——,”邢組長抬眼逼視著小梁,“你的任務比較艱巨,拿著照片走訪報社的看門老頭和周邊群眾,我懷疑這封匿名信就是那個看門老頭寫的,隻要他認定此人就是冒充賀美麗的那個神秘女人,案情就會有轉機,新的突破口就有了,網就可以張開了。”說罷,揮了揮手,示意他倆立即行動。


    下班前,兩路人馬空手而歸。


    “頭——,那個看門老頭死不肯承認。”小梁氣呼呼地埋怨了一通。


    “你會不會說話?”邢組長瞪了小梁一眼,“什麽叫死不肯承認,你把他當嫌疑犯啊——!死腦筋。”


    “周邊的商店有人好像看到過有一男一女在大太陽底下路過,要不是那個女的穿了一身新款連衣裙,她們還根本想不起來。”


    “看了照片肯定想起來了吧?!”


    “想不起來,因為,她們隻注意看了連衣裙,沒有看人長的啥樣。”


    “看來,還非得把寫匿名信的人找出來,你先擬個懸賞告示,金額部分先空著,等我請示局長後再加上去。”


    “告示怎麽寫?”


    “你是什麽文化程度?”


    “小學。”


    “好了,等你大學畢業再寫吧,黃花菜也餿了。”


    “寫什麽?頭。”小包進門就想邀功。


    “你迷路啦?搞個調查這麽長時間?”邢隊長氣不打一處出。


    “那個賀美麗在演出,等了很長時間,所以……。”


    “好了,廢話少說,結果怎樣?”


    “沒結果,還和最初的說法一樣,爭風吃醋。”


    邢隊長將筆記本狠狠朝桌麵一摔,心想,屌毛偵查員,連最起碼的心理戰都不懂,都把普通人當成了敵人,“你倆把調查結果寫份材料歸檔。”說完,大踏步直奔局長室。


    匿名信是報社看門老頭寫的,因為,上次自己一口咬定賀美麗,結果不是,被單位的同事恥笑了一番,所以,很想將功贖罪,勇立新功,沒想,匿名信寄出後,這個手捧獎狀的人是陶美娟大學同學,又是報道小崗村的先知先覺,還是反腐倡廉的英雄,還聽說是什麽格格,嚇的到家連灌了幾大口白酒後才找回了膽,小梁找他談話時,頭搖的像撥浪鼓,說自己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清楚,就像《沙家浜》裏的沙老太太一樣。


    懸賞告示在大街小巷貼出後,幾天裏去了好幾撥人,這些人主要是衝著賞金去的,你想,100元,那可是兩三個月的工資,誰人不想,哪個不饞,半個月過後,還沒有找到真正的舉報者,看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一手不靈了,然後,通過驗筆跡來找舉報人,這可是大海撈針,總不能把全市認字的人都來過一遍,於是,縮小範圍,先從報社查起。


    這一招果然靈驗,看門老頭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承認也的承認,然後開展政策攻心,先由報社的工會領導打頭陣,先憶苦思甜,再軟硬兼施,叫他反複辨認各種照片,有正麵的,有側麵的,還有背麵的,老頭一會兒說像,一會兒說不像,總之沒有一句實話。最後,專案組問他為什麽要寫匿名信,老頭先抽了自己兩個耳光,再哭喪著臉,將自己如何一生不得誌,很想在死前風光一下,就是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遺臭萬年,像年光九一樣出出名。


    專案組的人哭笑不得,但是,刑組長卻看出點蛛絲馬跡來了,不通啊——,不符合人之常情呀,你論老頭再想風光,再想出名,沒有一點可能,沒有一點把握,光憑空穴來風怎麽出名?如何風光?所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見十年來,司法實踐不都是靠疑有罪執行的麽,按蔣*石的話說,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漏網一人,於是,重新尋找突破口,先從夏校長不在現場排查,還是兵分兩路,一路去上海,一路去夏校長丈夫單位,去夏校長丈夫單位的一路撲了個空,學校已經放假,去上海的一路大獲全勝,從龍母的口中得知,夏校長在高良九溺斃的前一天回了學校,說是學校搞維修,自己要提前回去。


    專案組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夏雲潔是什麽時候到蕪湖的,有哪些人看見和證明,可是,學校的值班教師和門衛都說沒有見到夏雲潔,都說夏雲潔是開學前一天到學校的。剛發現的一條線索就此掐斷,讓刑組長嘴角冒泡,時間又近年關,大夥的心都已放在了過年,都在想方設法聯係年貨,小梁又趕在春節結婚,所以,偵破工作隻能暫且告一段落,等開了年,找到夏雲潔,傳訊夏雲潔,和她本人當麵接觸之後,她的不在現場的謎底才能真正揭開。


    其實,刑組長一開始定型為情殺凶案時,局長就提出過質疑,認為,無論從司法理論還是從司法實踐推斷,不可能是情殺,因為,驗屍報告寫的清清楚楚,死者無一點外傷,盡管鏡湖公園遊船工作人員證明高良九是和一個穿時髦連衣裙的女子一起上的船,充其量也是見死不救,可是,刑組長一定要上報公安部,一定要好大喜功,如今,半年快過去了,案子結不了,案情又難以突破,想改案子,又沒有充分的理由,搞的騎虎難下焦頭爛額,話再說回來,即使夏雲潔承認了,也沒有充足的直接證據能證明是情殺,首先,檢察院一關就通不過。


    刑組長自詡是中國版福爾摩斯,在家天天研究福爾摩斯專著,特別對推理奉若神明,電影《尼羅河慘案》看的倒背如流,如癡如狂,還堅持鏡湖案必須套用電影《尼羅河慘案》探長的方法,像梳頭發一樣梳理一遍,讓罪犯在事實麵前不攻自破。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刑組長把自己當成了魔高一丈,可是,心裏還是沒有底,這個完好無損的高良九究竟是怎麽死的,自己無論如何想不出來,越是想不出來的越有刺激,如此高明的手段,即使福爾摩斯在世,恐怕也難推斷出來,如果這個案子被自己破了,下一任局長非自己莫屬,而且,高良九父親還是自己的知遇之恩,現在又處在落難之時,喪子之痛如喪考妣,自己已經信誓旦旦在他老人家麵前誇下海口,不破此案誓不為人。


    其實,真正魔高一丈的是夏雲潔,被她捏碎的睾*在湖中浸泡後成了兩個鼓鼓囊囊的大氣泡,法醫做夢也不會想到要解剖睾*,刑組長也做夢想不到還有如此絕妙的情殺,更讓刑組長意想不到的是,他要捉拿的嫌犯在他發出限製令之前已經晝夜行程馬不停蹄為逃離國門魔高一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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