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7-04
半年回一次上海，龍天翔要辦的事很多，要串串門走走親戚，要溜溜趟看望看望插兄插妹，還要聯絡聯絡大學的同學，尤其想聯絡的是梅詩韻，不知道春節回上海了沒有，就是不知道她父母新搬的家在哪裏，需要通過打聽才能知道，周明肯定不知道，已經問過他了，要不去問問趙芳，她跟顏老師關係近，估計會知道。
第二天，龍天翔頂著寒風來到城隍廟附近的趙芳父母家，撲了個空，趙芳沒有回家過年，她母親隻生了她一個女兒，半年沒見到女兒和外孫，心裏不是滋味，所以，當著龍天翔的麵開始數落起來，說女兒養大了是人家的人，擔心自己老了需要有人服侍的時候身邊沒人，更急人的是，聽說小兩口在鬧離婚。
趙芳的婚姻是顏師母撮合的，她的丈夫就是當初要介紹給梅詩韻的那個醫生，是顏師母外甥。由於夫妻兩地分居，趙芳一時三刻又調不到蕪湖市工作，所以，她的丈夫和現在的龍天翔一樣，門裏一個，門外一個。紙包不住火，沒有不透風的牆，趙芳知道後，先找顏老師哭訴，再找公婆評理，還鬧到丈夫的單位，如此一來，雙方撕破了臉皮，一場婚姻大戰由此拉開了序幕。
趙芳母親在大罵女婿的時候，龍天翔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如坐針氈，急忙找了個借口脫身而去，否則，再坐下去，晚上肯定會做噩夢。
從趙芳父母家出來，龍天翔感到一片茫然，不知道該往東走還是往西走，往東是回家，往西是春雅芬家，龍天翔臉朝北站定，就像指南針上的一根針，被北極的磁場牢牢地定著，何去何從，一時半刻拿不定主意。
“嗨――！阿龍，你怎麽站在這裏一動不動，在等人啊？”
龍天翔一看站在自己麵前的是小猴子，想不打招呼也不行了，便勉強應酬起來。
“嗨――！你怎麽也在這裏？”
“一個客戶想玩城隍廟，我在這裏等她，陪她逛逛。”小猴子眉飛色舞的樣子。
“吆――！看不出，你現在是鳥槍換炮啦。”
“瞎混混，不能跟你大學生比，更不能跟你未來的華僑身份比。”
“什麽華僑身份，你聽誰說的？”
“兄弟，你也不要再裝糊塗了，當然有人告訴我。[]”
“是誰？”
“麗麗。”小猴子脫口而出。
“哪個麗麗？”
龍天翔知道的麗麗有兩個，一個的陳醫生的小女兒，一個是鐵皮的老婆。
“麗麗是誰你也不知道？鐵皮的老婆。”小猴子有點不以為然。
“你怎麽認識麗麗的？”龍天翔覺得內中有點深奧，追問了一句。
“笑話，我倆在一個單位。”
他倆正在說話間，走來一個打扮入時的少婦，一席深灰色風雪大衣，肩上挎著一隻皮包，下穿法蘭絨喇叭褲，一雙半高跟皮鞋。
“朱先生，讓你久等了。”少婦操著一口西北人口音的普通話。
“小猴子，你帶她去逛城隍廟吧。”說時，龍天翔朝那少婦點了點頭。
“朱先生，這位先生也是你們單位的嗎？”
“不是，他是我插隊落戶的難兄難弟，如今，快要成華僑了。”小猴子有意在客戶麵前炫耀一番。
“這位先生，我們一起去吧。”
“謝謝，我還有事情要辦。”
龍天翔轉身離開之後，那位少婦回頭對著龍天翔的背影看了又看，小猴子對著少婦的屁股狠狠捏了一把：“怎麽？剛到上海就想紅杏出牆啦？”
“這位爺我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小猴子陰陰地笑了一下：“好看的男人你都好像見到過，你也想當華僑夫人嗎？”
“你要是當了華僑，我一定甩掉廠長的兒子跟你走。”
“好！一言為定！”
小猴子話音一落，勾著少婦的肩胛款款而去。
龍天翔剛才匆匆離開是為了擺脫小猴子，走了一截路，看了看方向，發覺走錯了，再折返身往回走去春雅芬家。
走了約莫百來步突然停下來，想起臨下火車時，由於告別的匆忙，忘了和春雅芬約定見麵的時間和地點，假如現在就去，萬一她不在家，不就是空走一趟麽。（.好看的小說）猶豫再三後，又重新返回身，去浦東中心醫院找他的大姐夫，問問關於銅頭的病情到底能治不能治。
龍天翔大姐夫不是醫生，是開救護車的，所以，找到了大姐夫，還要通過他去找腦外科醫生。見到醫生，龍天翔將銅頭的情況一介紹，醫生的頭搖的像撥浪鼓，連說了幾聲“不可能治好的”。
龍天翔有點不服氣，進一步和醫生探討起來。
“醫生，我大姐曾經被砂輪擊成腦震蕩，也在你們這裏治療的，為什麽腦震蕩可以治好，戇大就治療不好哪？”
醫生發覺龍天翔問的可笑也可愛，就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這就好比是家裏一個碗，碗口有一點破損還能用，要是打碎了就不能用了。”
“碗打碎了還可以補，補好了不就能用了麽？”龍天翔還在鑽牛角尖。
醫生看著龍天翔大姐夫道：“你這個小舅子蠻厲害的，有一股韌勁，從理論上講是可以的，但是，在臨床上還沒有先例，就拿毛*主席的一個兒子來說吧，要是能治早就治好了。”
“醫生，我還有一個問題，後天性傻子結婚會遺傳嗎？”
“這倒不會，如果是先天性的就不好說了。”
醫生以為龍天翔的問題問完了，準備起身去病房，卻被龍天翔拉住：“醫生，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女的是侏儒，能生小孩嗎？”
醫生被問的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小兄弟，你是研究什麽的？又是傻子又是侏儒，老實告訴你，我們當醫生的不是萬能的，我不是全科醫生，你最好叫你的姐夫帶你去婦產科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阿龍，你怎麽搞的，人家醫生都是很忙的，再說，婦產科男人不能進去的，你先回去，等我打聽好了再告訴你。”
回家的半道上，龍天翔又去了銅頭家，譚業國上班去了不在家，譚業民正在對銅頭的母親講述四年中銅頭的方方麵麵，包括飲食起居性格癖好喜怒哀樂。
“業民哥，你說這咋辦，我們譚家就生他一個，要不是出了那事，按政策銅頭是可以回上海，現在，成了傻子再回到上海有什麽用。”銅頭母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成了淚人兒。
“弟妹，事情已經這樣了，你總要想開點，要不是龍老師上我們茶廠去，我還真不知道該咋辦。”
“咳――！阿龍跟我家銅頭還真是今生有緣，從小就在一起玩，到大了又一起插隊在安徽，又跟他的老婆在一個大隊，”話說到此，銅頭母親突然想起什麽，“耶――，阿龍啊，你老婆回國啦？”
“沒有啊！”
“沒有？”銅頭母親轉身看著譚業民道，“哥啊，你剛才說小龍的老婆也去了你那裏，你搞錯了，小龍老婆在美國，小龍他媽上次碰到我還在埋怨，去那麽遠幹什麽，小孩又不生，為此，正在發愁呢。”
譚業民聽了銅頭母親的話，知道龍天翔在撒謊，所以，裝著沒聽見。而龍天翔感覺一股寒風吹進了脊背，渾身凍起了雞皮疙瘩。
“小龍啊，你們這一代人，說起來是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長身體的時候遇到三年自然災害，連飯也吃不飽，想讀書的時候，又碰上文化大*革命，真是造孽。”
“阿姨，這就叫生不逢時，就像你們一樣，年輕的時候遇到八年抗戰，沒被日本人的炸彈炸死就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是啊！我家老頭子能活著從甘肅回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否則，我們一家就徹底完了，可是，我們譚家還是逃不過絕子絕孫的命啊！”
銅頭母親說到傷心處，免不了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成了淚人兒。譚業民聽到弟妹哭的如此傷懷，本來不想也不願說的侏儒婚姻一事被攪的七上八下，自己再不說，實在憋不過去了。而且，自己不說，龍老師也會說的，到時，弟妹肯定還是要怪自己的，即然如此，晚講不如早講。
“弟妹啊！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其實，侄子有過婚配，就是。”
龍天翔見譚業民主動提起了侏儒婚姻的難堪事，知道天窗揭開的時間到了，再瞞下去也沒有必要，聽譚業民說到一半開始吞吞吐吐，就主動接過話茬，將銅頭侏儒婚配的事情像陝北道情一樣道了出來。
銅頭母親剛一聽時喜上眉梢，聽到後來就不是滋味了，說侏儒她不懂，說矮人他知道，她們單位就有一個矮人，是個男的，大人的腦袋小人的身體，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平時，她還時常拿矮人開玩笑，說要幫他找個矮女人，誰料，說人說到己，矮女人先成了自己的媳婦。所以，常言道爛舌頭根的話不能說不能講，就是這個理。
銅頭母親想到此，免不了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成了淚人兒，怨自己嘴臭嘴髒遭報應，恨自己不願也不肯多生幾個子女遭絕後，如今，就是想生也生不出來了，想生國家也不允許生了，銅頭母親哭了一陣嚎了一陣，突然停了下來，瞪大著淚眼問譚業民。
“哥啊！我差點忘了，我家那個矮媳婦有小孩了沒有？”
“不像有。”
“他倆結婚幾年啦？”
“才半年不到。”
“哥啊，銅頭不懂，你還不懂，結婚三個月就可以知道有還是沒有。”
“問題是，那個矮女人三個月不到就逃了。”
“逃了？！為啥逃？”
“聽介紹人說，是侄子那個，”譚業民說到一半停了下來，臉露為難的樣子，“等業國下班回來我再告訴他，有些話我不好直接對你說。”
銅頭母親話聽到一半沒了下文，就好比是做*愛做到一半突然停下，心裏那個難受就像貓爪撓心似的。
“阿姨，你先不要著急，我去醫院問過了，聽醫生說，像銅頭這種情況，不是先天性的戇大，生出來的小孩和正常人是一樣的，就看那個矮女人會不會生小孩了。”
“小龍，你問了沒有？”
“婦產科不讓男人進，我叫我大姐夫幫忙在打聽，明天就可以知道了。”
“阿彌陀佛，要是我那媳婦能生的話，肯定有了，我們譚家就不會斷子絕孫了，哥啊，你回去後，趕緊把我家媳婦帶到上海來，對方要什麽我們給什麽。”
“弟妹，這個我懂，可是。”
譚業民想到侄子超長的肉炮頂翻矮女人五髒六腑的尷尬事，燃起的信心和熱情減了一半少了半截，扭頭看了看悶頭在玩紙牌的侄子，心頭燃起一股莫名的惆悵，擔心侄子會不會在家亂性。因為，弟妹一旦發病上帝也奈何不了他倆。
（待續）
半年回一次上海，龍天翔要辦的事很多，要串串門走走親戚，要溜溜趟看望看望插兄插妹，還要聯絡聯絡大學的同學，尤其想聯絡的是梅詩韻，不知道春節回上海了沒有，就是不知道她父母新搬的家在哪裏，需要通過打聽才能知道，周明肯定不知道，已經問過他了，要不去問問趙芳，她跟顏老師關係近，估計會知道。
第二天，龍天翔頂著寒風來到城隍廟附近的趙芳父母家，撲了個空，趙芳沒有回家過年，她母親隻生了她一個女兒，半年沒見到女兒和外孫，心裏不是滋味，所以，當著龍天翔的麵開始數落起來，說女兒養大了是人家的人，擔心自己老了需要有人服侍的時候身邊沒人，更急人的是，聽說小兩口在鬧離婚。
趙芳的婚姻是顏師母撮合的，她的丈夫就是當初要介紹給梅詩韻的那個醫生，是顏師母外甥。由於夫妻兩地分居，趙芳一時三刻又調不到蕪湖市工作，所以，她的丈夫和現在的龍天翔一樣，門裏一個，門外一個。紙包不住火，沒有不透風的牆，趙芳知道後，先找顏老師哭訴，再找公婆評理，還鬧到丈夫的單位，如此一來，雙方撕破了臉皮，一場婚姻大戰由此拉開了序幕。
趙芳母親在大罵女婿的時候，龍天翔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如坐針氈，急忙找了個借口脫身而去，否則，再坐下去，晚上肯定會做噩夢。
從趙芳父母家出來，龍天翔感到一片茫然，不知道該往東走還是往西走，往東是回家，往西是春雅芬家，龍天翔臉朝北站定，就像指南針上的一根針，被北極的磁場牢牢地定著，何去何從，一時半刻拿不定主意。
“嗨――！阿龍，你怎麽站在這裏一動不動，在等人啊？”
龍天翔一看站在自己麵前的是小猴子，想不打招呼也不行了，便勉強應酬起來。
“嗨――！你怎麽也在這裏？”
“一個客戶想玩城隍廟，我在這裏等她，陪她逛逛。”小猴子眉飛色舞的樣子。
“吆――！看不出，你現在是鳥槍換炮啦。”
“瞎混混，不能跟你大學生比，更不能跟你未來的華僑身份比。”
“什麽華僑身份，你聽誰說的？”
“兄弟，你也不要再裝糊塗了，當然有人告訴我。[]”
“是誰？”
“麗麗。”小猴子脫口而出。
“哪個麗麗？”
龍天翔知道的麗麗有兩個，一個的陳醫生的小女兒，一個是鐵皮的老婆。
“麗麗是誰你也不知道？鐵皮的老婆。”小猴子有點不以為然。
“你怎麽認識麗麗的？”龍天翔覺得內中有點深奧，追問了一句。
“笑話，我倆在一個單位。”
他倆正在說話間，走來一個打扮入時的少婦，一席深灰色風雪大衣，肩上挎著一隻皮包，下穿法蘭絨喇叭褲，一雙半高跟皮鞋。
“朱先生，讓你久等了。”少婦操著一口西北人口音的普通話。
“小猴子，你帶她去逛城隍廟吧。”說時，龍天翔朝那少婦點了點頭。
“朱先生，這位先生也是你們單位的嗎？”
“不是，他是我插隊落戶的難兄難弟，如今，快要成華僑了。”小猴子有意在客戶麵前炫耀一番。
“這位先生，我們一起去吧。”
“謝謝，我還有事情要辦。”
龍天翔轉身離開之後，那位少婦回頭對著龍天翔的背影看了又看，小猴子對著少婦的屁股狠狠捏了一把：“怎麽？剛到上海就想紅杏出牆啦？”
“這位爺我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小猴子陰陰地笑了一下：“好看的男人你都好像見到過，你也想當華僑夫人嗎？”
“你要是當了華僑，我一定甩掉廠長的兒子跟你走。”
“好！一言為定！”
小猴子話音一落，勾著少婦的肩胛款款而去。
龍天翔剛才匆匆離開是為了擺脫小猴子，走了一截路，看了看方向，發覺走錯了，再折返身往回走去春雅芬家。
走了約莫百來步突然停下來，想起臨下火車時，由於告別的匆忙，忘了和春雅芬約定見麵的時間和地點，假如現在就去，萬一她不在家，不就是空走一趟麽。（.好看的小說）猶豫再三後，又重新返回身，去浦東中心醫院找他的大姐夫，問問關於銅頭的病情到底能治不能治。
龍天翔大姐夫不是醫生，是開救護車的，所以，找到了大姐夫，還要通過他去找腦外科醫生。見到醫生，龍天翔將銅頭的情況一介紹，醫生的頭搖的像撥浪鼓，連說了幾聲“不可能治好的”。
龍天翔有點不服氣，進一步和醫生探討起來。
“醫生，我大姐曾經被砂輪擊成腦震蕩，也在你們這裏治療的，為什麽腦震蕩可以治好，戇大就治療不好哪？”
醫生發覺龍天翔問的可笑也可愛，就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這就好比是家裏一個碗，碗口有一點破損還能用，要是打碎了就不能用了。”
“碗打碎了還可以補，補好了不就能用了麽？”龍天翔還在鑽牛角尖。
醫生看著龍天翔大姐夫道：“你這個小舅子蠻厲害的，有一股韌勁，從理論上講是可以的，但是，在臨床上還沒有先例，就拿毛*主席的一個兒子來說吧，要是能治早就治好了。”
“醫生，我還有一個問題，後天性傻子結婚會遺傳嗎？”
“這倒不會，如果是先天性的就不好說了。”
醫生以為龍天翔的問題問完了，準備起身去病房，卻被龍天翔拉住：“醫生，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女的是侏儒，能生小孩嗎？”
醫生被問的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小兄弟，你是研究什麽的？又是傻子又是侏儒，老實告訴你，我們當醫生的不是萬能的，我不是全科醫生，你最好叫你的姐夫帶你去婦產科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阿龍，你怎麽搞的，人家醫生都是很忙的，再說，婦產科男人不能進去的，你先回去，等我打聽好了再告訴你。”
回家的半道上，龍天翔又去了銅頭家，譚業國上班去了不在家，譚業民正在對銅頭的母親講述四年中銅頭的方方麵麵，包括飲食起居性格癖好喜怒哀樂。
“業民哥，你說這咋辦，我們譚家就生他一個，要不是出了那事，按政策銅頭是可以回上海，現在，成了傻子再回到上海有什麽用。”銅頭母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成了淚人兒。
“弟妹，事情已經這樣了，你總要想開點，要不是龍老師上我們茶廠去，我還真不知道該咋辦。”
“咳――！阿龍跟我家銅頭還真是今生有緣，從小就在一起玩，到大了又一起插隊在安徽，又跟他的老婆在一個大隊，”話說到此，銅頭母親突然想起什麽，“耶――，阿龍啊，你老婆回國啦？”
“沒有啊！”
“沒有？”銅頭母親轉身看著譚業民道，“哥啊，你剛才說小龍的老婆也去了你那裏，你搞錯了，小龍老婆在美國，小龍他媽上次碰到我還在埋怨，去那麽遠幹什麽，小孩又不生，為此，正在發愁呢。”
譚業民聽了銅頭母親的話，知道龍天翔在撒謊，所以，裝著沒聽見。而龍天翔感覺一股寒風吹進了脊背，渾身凍起了雞皮疙瘩。
“小龍啊，你們這一代人，說起來是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長身體的時候遇到三年自然災害，連飯也吃不飽，想讀書的時候，又碰上文化大*革命，真是造孽。”
“阿姨，這就叫生不逢時，就像你們一樣，年輕的時候遇到八年抗戰，沒被日本人的炸彈炸死就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是啊！我家老頭子能活著從甘肅回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否則，我們一家就徹底完了，可是，我們譚家還是逃不過絕子絕孫的命啊！”
銅頭母親說到傷心處，免不了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成了淚人兒。譚業民聽到弟妹哭的如此傷懷，本來不想也不願說的侏儒婚姻一事被攪的七上八下，自己再不說，實在憋不過去了。而且，自己不說，龍老師也會說的，到時，弟妹肯定還是要怪自己的，即然如此，晚講不如早講。
“弟妹啊！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其實，侄子有過婚配，就是。”
龍天翔見譚業民主動提起了侏儒婚姻的難堪事，知道天窗揭開的時間到了，再瞞下去也沒有必要，聽譚業民說到一半開始吞吞吐吐，就主動接過話茬，將銅頭侏儒婚配的事情像陝北道情一樣道了出來。
銅頭母親剛一聽時喜上眉梢，聽到後來就不是滋味了，說侏儒她不懂，說矮人他知道，她們單位就有一個矮人，是個男的，大人的腦袋小人的身體，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平時，她還時常拿矮人開玩笑，說要幫他找個矮女人，誰料，說人說到己，矮女人先成了自己的媳婦。所以，常言道爛舌頭根的話不能說不能講，就是這個理。
銅頭母親想到此，免不了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成了淚人兒，怨自己嘴臭嘴髒遭報應，恨自己不願也不肯多生幾個子女遭絕後，如今，就是想生也生不出來了，想生國家也不允許生了，銅頭母親哭了一陣嚎了一陣，突然停了下來，瞪大著淚眼問譚業民。
“哥啊！我差點忘了，我家那個矮媳婦有小孩了沒有？”
“不像有。”
“他倆結婚幾年啦？”
“才半年不到。”
“哥啊，銅頭不懂，你還不懂，結婚三個月就可以知道有還是沒有。”
“問題是，那個矮女人三個月不到就逃了。”
“逃了？！為啥逃？”
“聽介紹人說，是侄子那個，”譚業民說到一半停了下來，臉露為難的樣子，“等業國下班回來我再告訴他，有些話我不好直接對你說。”
銅頭母親話聽到一半沒了下文，就好比是做*愛做到一半突然停下，心裏那個難受就像貓爪撓心似的。
“阿姨，你先不要著急，我去醫院問過了，聽醫生說，像銅頭這種情況，不是先天性的戇大，生出來的小孩和正常人是一樣的，就看那個矮女人會不會生小孩了。”
“小龍，你問了沒有？”
“婦產科不讓男人進，我叫我大姐夫幫忙在打聽，明天就可以知道了。”
“阿彌陀佛，要是我那媳婦能生的話，肯定有了，我們譚家就不會斷子絕孫了，哥啊，你回去後，趕緊把我家媳婦帶到上海來，對方要什麽我們給什麽。”
“弟妹，這個我懂，可是。”
譚業民想到侄子超長的肉炮頂翻矮女人五髒六腑的尷尬事，燃起的信心和熱情減了一半少了半截，扭頭看了看悶頭在玩紙牌的侄子，心頭燃起一股莫名的惆悵，擔心侄子會不會在家亂性。因為，弟妹一旦發病上帝也奈何不了他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