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0-27


    竹妃子剛到深圳時,一切讓她怦然心動,快節奏的生活,高效率的辦事,再加上龍天翔的保護傘和隔三差五的卿卿我我,青春和活力在南國的一片熱土上像久旱遇甘霖,像籠鳥飛向森林,更像遊子回到了母親的懷抱。[.超多好看小說]通過自身能力和魄力,從秘書升到公關部經理,再提拔到酒店總經理,成了龍天翔手下的得力幹將。


    然而,這一切並非是她的初衷,文學情節始終像原始森林裏的纏樹藤時時刻刻纏繞著她,當年的研究生畢業論文《論當代文學的離土現象》成了她一生的追求和想要實現的抱負。不久,處女作《窗下的站街女人》一文發表在一家省級文學刊物上。再不久,又有幾篇短篇小說相繼在全國的文學刊物上發表,小說的題材和內容都離不開本土的一人一事,細膩的筆觸刻畫了經濟建設大潮中拚搏的芸芸眾生,通過對人性的揭示來歌頌和鞭撻大寫的人和小寫的人。作品中的人物有她自己的人生經曆,更有龍天翔的反麵教材。


    竹妃子勤於寫作,難免疏於對酒店的管理,以及與龍天翔的曖昧,特別是當天安門廣場豎起自由女神像和學生靜坐絕食那幾個月中,竹妃子的思想認識有了新的共鳴,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竹妃子恨不能插翅飛向那遙遠的政治中心,與自己曾經的同行和同窗一起挽臂高歌,民主應該從憲法的條文中跳出來,公平應該是陽光下的天平。尤其是當她在電視屏幕上看到播音員杜萱噙淚解說的時候,她的心已經飛到了天安門廣場的上空。


    火車載著南國的熱風日夜兼程,當竹妃子風塵仆仆跳下火車,踏進車站出口大廳時,高音喇叭正在播放天安門廣場清場的通知,北京戒嚴了。長安街上呼嘯而過的軍車和警車撕裂著祖國的心髒,激情滿懷的竹妃子原以為可以投身一場鐵肩擔道義的壯舉,原以為曆史的長河能留下自己的一片足跡,原以為書寫共和國的篇章中能載入自己的一段身影。


    然而,北京不歡迎她,北京是首都,首都需要的是盛世太平,誰藐視首都,誰動搖社稷,誰抗阻軍隊,誰就是恐怖分子。


    沒有道義可擔,也沒有正義可訴,竹妃子灰溜溜地逃回蕪湖,此時此刻,她最想知道的是家人的平安,特別是正在合肥工業大學讀書的弟弟。


    竹妃子去了父親的家,一個新組建的家庭,繼母是文化局下麵一個劇團的演員,比她父親小十幾歲,竹妃子叫她鍾阿姨。


    晚飯過後,竹妃子去了父親的書房,父女倆聊起了雙方最關心的事情。


    “爸,小弟最近和你聯係嗎?”


    “上個星期來過一封信,說他們學校已經有學生去了北京,他也打算去,昨天,我打電話去他們學校,說他不在學校,我已經叫省文化廳的老馬幫我去打聽了。”


    “這個情況媽媽知道嗎?”


    “噓――,輕點,”說時,竹銘軒用手指了指客廳,“今天上午你媽給我打過電話,她準備親自去一趟合肥。”


    “媽媽她。”


    竹妃子剛想打聽母親的情況,卻被竹銘軒搶斷,“妃子,你和小妹倆在深圳怎麽樣?你對象有了沒有?聽說深圳比較亂,你們住的的地方安全嗎?還有,工作稱心嗎?。”


    竹銘軒連珠炮的提問,在竹妃子的心頭蕩起一股春潮般的暖意,竹銘軒兩鬢染霜,讓竹妃子過早的體驗了親情與骨肉的離散之痛,所以,對於父親的提問,她盡量挑好的方麵回答,對於自己的終身大事,也含糊其辭地許諾了一番。


    “妃子,你在深圳投靠的那個朋友到底可靠不可靠?爸很想去當麵謝謝人家,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爸,你放心吧!到時,我會帶他來蕪湖,你看了就知道了。”


    竹妃子去深圳工作,並沒有告訴父母是龍天翔的公司,擔心他們知道了會壞事,所以,一直瞞著父母。


    “今年春節能回來嗎?”


    “看情況吧,能回來一定回來。”


    在蕪湖待了一天,竹妃子就迫不及待地想返回深圳,因為,繼母隻比竹妃子大8歲,她實在無法忍受管繼母叫阿姨,盡管繼母對她客客氣氣。為此,竹妃子後悔不已,早知這樣,真不應該將母親的醜事告訴父親,自己幹了一件天底下最蠢的蠢事,不僅導致了父母的離異,還導致了自己與龍天翔的情感隻能原地踏步,因為,她沒有臉麵讓龍天翔站在父母的麵前叫爸爸媽媽,除非龍天翔去整容。


    確實,竹妃子已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憑情感,從少女時代就暗戀起龍天翔,雖然被母親的試婚而花謝凋亡,然又被龍天翔的出現而花羞綻放。研究生畢業後她堅持留在上海,除了專業的關係,更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遠離龍天翔,結束這種親不親嫁不嫁的關係。奈何,報社的工作死不死活不活,不要說理想和專業,就連起碼的生存也捉襟見肘,無奈,又情不甘意不願的投入到龍天翔的懷抱,成了既可恥又甜蜜的角色――小蜜。而且,龍天翔死活不提與妻子離婚的話題,竹妃子就像一根吊在半空的葫蘆懸在半空。然而,竹妃子畢竟接受過高等教育,絕不會像秋萍那樣死纏爛打逼龍天翔離婚,因為,她追求的是純潔的愛情,不附加任何條件的愛情。然而,歲月不饒人,她的青春年華正在慢慢消退漸漸遠離,她與妹妹的一段對話已經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房。


    “姐,龍哥對你這麽好,你怎麽還不嫁給他?”


    “貧嘴,你懂什麽?”


    “姐,龍哥現在是大老板,公司裏想跟他套磁的美女不下兩三個,你再不抓緊,煮熟的鴨子就要飛走了。”


    竹湘雲催姐姐盡快嫁給龍天翔是有原因的,她的拍拖是本公司商務樓的住房部經理,是個南下淘金的大學生,他倆計劃年底結婚,可是,婚房買不起,就打起了小算盤,想讓竹妃子快點結婚搬出去,好將現有的住房當婚房。


    “姐,”竹湘雲見姐姐沒有上套,心裏開始急起來,開始攤牌,“姐,是你叫我到深圳來的,現在,我打算和穀劍雄年底結婚,可是,我倆的結婚住房還沒有,你看怎麽辦?”


    “你急什麽?你對穀劍雄真正了解了嗎?你對他的家庭和父母了解了多少?還有,爸媽還沒有見過他,你總應該先帶他去趟蕪湖吧。”


    “蕪湖來回一趟得花多少錢,再說了,爸媽也可以來呀。”


    “不可以來,不但爸媽不可以來,還不能告訴爸媽我倆在龍哥的公司上班,否則,我撕爛你的嘴。”


    “姐,為什麽不能告訴爸媽我倆在龍哥的公司上班?”


    “你給我記住了,不能告訴就不能告訴,不要問為什麽,聽到了沒有?”


    竹湘雲被姐姐的一番氣勢洶洶嚇住了,也嚇懵了,原本打算說的話也吞回了肚裏,一片疑雲籠罩在心頭,怪了,姐姐這次離開深圳沒幾天,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六親不認了,變得歇斯底裏了,變得讓自己看不懂了。


    竹妃子不僅變得六親不認歇斯底裏,而且,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因為,在公安部的通緝名單中,有一個曾經是她在大學熱戀的男友,而且,弟弟也參加了絕食,被學校開除了。


    天安門*事件發生過後,連續的物價上漲使深圳的餐飲業跌落到穀底,酒店生意蕭條,每天的營業額隻是平時的三分之一,竹妃子天天鎮守在酒店大堂裏也無濟於事,眼看員工的工資發不出了,特別是從福建請來的廚師,幾次三番說請假回老家一趟。


    “閔師傅,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竹妃子趁下午閑桌的機會把廚師叫到辦公室。


    “老板娘,你同意我請假啦?”


    “閔師傅,我想辦個烹飪學習班,請你當主講老師。”


    “老板娘,現在人上飯店吃飯了,人願意學燒菜了?”


    “閔師傅,人以食為天,等社會安定了,物價下去了,飯店的生意會好起來的,你呢,趁現在不忙,把你的本事用出來,學習班的收入你和酒店各一半。”


    “老板娘,你這生意做到我的頭上來了,怪不得人家說你是。”


    閔廚師一高興,差一點把死八婆三字溜出來,急忙抓了抓頭皮,尷尬地衝竹妃子嗬嗬傻笑兩聲。


    竹妃子的臉騰一下脹的通紅,故意用手背揉起了眼睛,還故意打了個哈欠道:“好,就這樣吧,明天我們把海報貼出去,你把要教的內容大致寫一寫,人手一冊,假如學員招不齊,我同意你回老家走一趟。”


    一個月之後,學習班的第一批無證廚師教出來了,酒店的生意不僅不見好轉,還湧出了一批小飯店競爭對手。


    月底,龍天翔翻看著酒店當月的財務報表皺緊了眉頭,心想,必須得想個新招,讓酒店紅火起來。


    “妃子,你馬上過來一下。”撂下電話,龍天翔開始想心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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