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朝掛掉了秦磊的電話,直接奔了海大川的家。從四川回來之後,黃朝已經開始一門心思鑽研到了雕玉這門學問中去了。


    以前在南州市,那裏有這全國最大的玉器交易市場,但到了上海,這座浮華的城市黃朝倒也真看到過一些好物件,但雕功和玉質兩者的水平參差不齊,這麽長時間了黃朝一直沒有見過一件能讓自己滿意的成品玉。


    大多數是類似於那塊發晶和這塊獨籽玉這樣未經雕琢過的璞玉,所以黃朝才有了下定決心學雕工的想法。畢竟,老海已經丟了一條胳膊,他不可能在去雕玉了。


    來到海大川家,老頭子正坐在躺椅上,聽著收音機,逗著貓。見到黃朝來了,起身迎了上去。


    “黃小哥什麽風把你吹來了?”老海說著,空蕩蕩的袖子一甩,拿起躺椅邊上的茶水給黃朝倒了一杯清茶。


    “海爺,我來是有事情找你。你說我這個年紀了,學您這手雕玉的手藝還來得及嗎?”


    海大川先愣了一下,隨機笑道:“雕玉這手藝需要極大的耐心,我說句實話,你別放心上。要說你這年紀學這門手藝,很難成就大師,但想要雕出一兩個極品的物件也不算難事,當然老祖宗那句話說的好,滴水石川,就看你舍不舍得下功夫了。”


    海大川看了一眼黃朝,又道:“你是想在那塊獨籽玉上下功夫?”老頭多精明,一眼就看出來了黃朝的小心思。


    黃朝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海大川沉吟了片刻,道:“好,我幫你。”老頭子單手點了一根煙,布滿滄桑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道:“其實小時候我也想教過海正衝雕玉的本事,但可惜這小子不爭氣,天資不行,始終培養不出來。活到我這種年紀,還能有什麽太大的希望?無非不就是想把自己的手藝找個人繼承下去?黃小哥,你真願意學?”


    黃朝點了點頭,肩膀依然鬆垮,可目光如炬,充滿堅定的力量。


    “好,以後每周你抽三天來我這,我教你。不過有一個前提,等你對那塊獨籽玉開刀的時候,我一定要在場。”


    黃朝沉思了片刻,卻道:“這不行。”


    倒不是黃朝信不過海大川,隻是他能想得到,這塊獨籽玉的價值非比尋常,扔到市麵上一砸不得砸暈那些國內的玉石寶石的炒家?這麽大的價值,黃朝的目的卻再明確不過了。雕刻出一件法器!


    上次製作那枚寶葫蘆,耗費了黃朝不少心神,甚至是隱隱撼動了一絲天機。這才勉強讓那寶葫蘆有了自己的氣機,成為了讓黃朝躲避五弊三缺的法器。


    而這件獨籽玉的價值極高,本身靈力場就很強大,包含煞氣非常濃鬱。用這東西做法器,太逆天,黃朝萬不得已,絕對不會讓除了他之外的第二個人知道。海大川雖然信得過,但顯然,黃朝也不希望讓他知道。


    畢竟,自己隻做法器,需要動用腦海中的八陣傳承的術法,這種東西哪能隨便讓別人知道?黃朝拒絕老海也是無奈之舉,本以為老頭子會生一陣悶氣,甚至兩個人之間會產生些許隔閡。卻沒想到,老頭子突然一拍桌子,道:“怪我,怪我。壞了規矩,黃小哥別放心上。這東西本身就是你的,找我也算是賣我一個麵子,我沒理由在你雕玉的時候在旁邊看著。”


    黃朝揮了揮手,想起老海的確是老派江湖人,屬於爺爺那一輩經曆過烽煙歲月和六十年代那場浩劫的老江湖,這種年紀的人很注重傳統和規矩,一般來說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破壞規則的。


    海大川反應也是很快的,立刻覺察到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合理,當即道:“這樣吧,咱們抓緊一下。定一個時間,以後每周來我這裏幾次,我把我知道的都教給你。不過容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看海大川這樣子顯然是不死心,畢竟這種玉癡,玉幾乎是他的情人和小妾,見到發晶的時候他已經兩眼放光了。如今見到黃朝有變戲法一樣的掏出了一塊極品獨籽玉,他更是眼饞,多少都想再多看幾眼。


    黃朝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便道:“範圍之內的,一定滿足。”


    “黃小哥如果真的敢下刀,我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就是能不能在你成功之後讓老朽看一眼?哪怕隻是一眼。”


    海大川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動容,竟然帶著一絲祈求。黃朝都有些不忍,便道:“沒問題,到時候好了一定叫你。”


    “那感情好,咱也別耽誤了,我知道黃小哥你有一些雕玉的基礎,咱們盡量從簡,我開始逐步教你怎麽把一塊獨籽玉雕好。


    獨籽玉的雕工顯然是一個精細活,一方麵這種玉質稀有。碎玉裏麵肯定找不到,隻有完整的玉裏麵才會有,而且還不多。所以市麵上大多數流通的,成百上千的玉大部分其實材質很好,但雕工並不能算好。


    而一旦雕工水平上去了,自然價錢也就上去了。如果按照黃朝目前初學者的雕刻水平,這塊玉放在黃朝的手裏,就算雕完了,拿出去賣也不過萬把塊錢。但如果老海的手沒有斷,他出手,這塊玉拿出去就是六位數,足以可見獨籽玉的價值。


    “玩玉本來就是遊走於天堂和地獄,遠的那些賭石不說,單單是雕工,一刀下去就沒有後悔的念頭。刀口哪怕外毫米,價格往往就差上前甚至是上萬。”


    老海說著,站在四平路他老宅的工作間裏麵,這是一個不足七平方米的小屋子。工具什麽的擺放的整整齊齊,一塵不染,顯然老頭子平常閑著,也不能摸刀,但卻細心打掃過。


    “我這有一些碎玉,你先隨便熟悉一下手裏的刀。這雕玉和狙擊手一樣,後者是拿子彈喂出來的,前者是拿玉喂出來的。慢慢來,先不著急,一步一步的。”


    老頭說著,坐在一邊,點了一根煙,黃朝伸展了一下手指關節,安靜的坐在了凳子上。握著刀,拿著那塊玉料。反複地告訴自己,手裏的其實就是那塊極品獨籽玉,拚命的讓自己認真起來!


    黃家人特有的執拗在這時候展現得淋漓盡致,黃朝緩緩的下刀,力度適中,但認真的卻像是一個瘋子。眉頭緊鎖,每一刀下去,順的紋路,逆的紋路。


    “別可惜自己的力氣,這隻是一塊碎玉,邊角料,毀了也就毀了。安靜下來,認真下來”海大川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老頭還挺會享受,挺能心疼自己。隻是敲打黃朝的是一點也不講什麽江湖輩份了。


    黃朝現在早已汗流浹背,臉上滲出的全是汗


    水,靜靜的坐在那裏,手裏的刀子一直沒鬆手,他反複的感受著每一刀下去的力量,好讓自己能夠有一個清晰的了解,記住這種力量給自己手腕和肌肉帶來的感覺。


    黃朝突然想起了雕那個葫蘆時候的那句話,一輩子的刀。


    三個小時之後,黃朝麵如黃蠟,汗流浹背。海大川扔給他一瓶礦泉水,黃朝咕咚咕咚全給喝了,這三個小時他幾乎沒動,移動雕了四塊廢玉的邊角料。一開始雕了一個玉兔,後來兩條蛇,最後一個耗費了他一個半小時,是一個蜘蛛。


    “差不多了,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休息一下吧。”海大川看著黃朝,突然心裏湧起一陣莫名的激動。


    十二歲的時候海大川開始學習雕玉,那時候自己也是對這個行當充滿好奇,也眼紅那些賭石賣玉的一夜暴富。


    俗話說,亂世黃金,盛世典藏。海大川十二歲的時候正值華夏大地多災多難,流年戰火摧殘土地。要說海大川的眼光還是很毒辣和遠見的。、


    他在那個時候就開始學習寶石雕刻,後來幾十年,經曆抗戰,內戰和十年紅色浪潮之後,海大川的手藝終於給他帶來了豐厚的回報。可以說,海大川的名頭雖然不響,但手藝扔出去絕對是玉器行當裏麵泰山北鬥的角色。


    在他的**下,黃朝這一下午就初步掌握了雕更難更複雜物件的一些基本法門,黃朝對於這些知識非常受用,在他看來,這比坐在大學教室裏聽天書強多了。當然海大川也很滿意,他的兒子海正衝沒那個天賦,可年入姑息的海大川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這輩子臨老遇見了這麽一個奇人黃朝,雕玉的天賦如此驚人。


    在海大川他家洗了一個澡,海正衝從外麵買了一架衣服給黃朝換上。那件衣服已經不能穿了,汗水都濕透了,索性也就直接扔了。


    黃朝沒在海大川家吃晚飯,因為小六子來了,開車兩個人直奔啟東去了。大約三個多小時之後,抵達啟東。來到秦家的時候,院落裏已經坐滿了人了。


    秦磊重病還沒痊愈,但好消息是腎源穩定,換腎基本上可以敲定了。這對於秦家這一大家子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一進門,黃朝也不客氣,就隨便在街口賣了兩袋子水果進去。見到黃朝,秦磊喜笑顏開。


    “秦先生,快屋裏坐。”


    按理說竹葉青給的那個方子,隻能治標,不能治本。但顯然,這些日子生意方麵,因為施老的開口,秦家總算是度過了難關。加上孫雅在銀行方麵的走動,本來斷開的資金鏈銜接上去,燃眉之急算是滅了。所以,秦磊的氣色很不錯。


    “秦叔的氣色不錯,最近身體怎麽樣?”黃朝說著,手指搭在了秦磊的手腕上,脈象比起上次來他家的時候強健了不少,雖然還有些虛但沒辦法,腎是人體之源,傷了這裏整個人精神頭都不會好。秦磊這情況已經是極大的好轉了。


    聽到這話,秦磊笑了,笑聲的中氣還挺足的:“喜事臨門,氣色當然好,別站著說話了,裏屋坐。”秦磊笑著,迎著黃朝和小六子進去。


    而幾個人正說笑的時候,屋外傳來了汽車發動機熄火的聲音。回頭再看,秦蘇走了進來。


    “哎呀,你還害羞了,進來!”秦蘇臉上笑容滿麵,紅的跟蘋果一樣。旁邊跟著唐小甜,摟著她的胳膊,倆小妮子笑嘻嘻的看著門外,似乎後麵還有人。


    其實用膝蓋想也能想明白,後麵跟著的肯定是如今和秦蘇進展神速的陳越。


    這貨提著一大兜子營養品站在外麵,扭扭捏捏,居然還臉紅了!


    黃朝恨不得裝作不認識他,這樣子太…糾結了。


    “叔叔,阿姨…來的匆忙,沒帶什麽東西。”陳越走進門,低著頭,看了一眼黃朝,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顯然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子很丟臉。


    “好你個黃朝,我說打你電話沒人接,感情跑這裏了。”唐小甜一進門,那纖細的手指頭毫無顧忌也不心疼的掐在了黃朝的腰眼子上。


    “哎呀,你還說我。好端端的姑娘家穿個白t恤就以為自己發光發亮去當人家的電燈泡了?”黃朝揉著腰眼子,看著身後的陳越,故意調侃取笑道。


    “黃朝,咱們哥倆的事情回宿舍再跟你慢慢算賬。”聽到這話,陳越氣機,那個內傷啊,吐血一升。


    “行了,行了,快別鬥嘴了,進屋,飯馬上就好了。”這時候秦蘇的母親走了出來,笑盈盈的說道。


    幾個人進屋,飯菜風聲,入秋時節,秦磊一大早就督促著手底下的工人送來了一頭黃羊給早早的燉上了。羊排紅燒,羊骨頭燉湯。看著就有食欲。


    黃酒備上,飯菜端上,秦家本來就一家三口,突然多了這麽多人,顯得格外熱鬧。


    “鄉野粗茶淡飯,大家別太講究,跟到自己家一樣,隨便吃。”秦磊雖然算是個儒商,但性格還是挺放得開的,說話也很講究,讓人沒理由的產生親切感。


    秦磊因為有病,不能喝酒,黃朝他們則可以可勁兒造了。到後來,端上了一盤子烤羊肉,小六子徹底放開了,要說他跟著魏行舟也沒少進出高檔餐廳,但吃的哪有這種自家飯菜吃的舒心?


    酒足飯飽,一群人說說笑笑,時間倒是過得非常快。然而飯就快吃完的時候,秦磊突然使了一個眼色給秦蘇的母親,後者笑了笑,起身回到屋子裏,半天拿了一個錦盒出來。


    “前段時間的事情麻煩各位了,一點小意思,別嫌我們家俗氣。這是禮節,不能丟。”說著,她把手裏的錦盒先是塞到了陳越的手裏,打開來看。


    “這戒指上麵的鑽不好看,也不大,太大太好看的也拿不出來,但有些年頭了是我媽的嫁妝傳到了我這裏,本想著留給兒子,結果生了秦蘇,隻能再當嫁妝了。小夥子,好好對待我們家蘇蘇。”


    什麽書香門第!太直接了吧!黃朝看得目瞪口呆!


    那的確不是什麽鑽石戒指,上麵倒是有一顆鑽,但充其量隻能算是碎鑽。但黃朝看了一眼指環,那質地一看就是白金的。光白金的還不算,那樣式品質現在市麵上很難能夠看到了,除非是在老電影裏麵。


    黃朝不用拿在手裏去看就能知道,這東西應該是民國甚至是清末的物件。非常貴重。


    陳越本身就是一個川中的富二代,從小錦衣玉食,生活的挺貴族。但看到這東西,也不免手裏抖了一下。他自然一眼認出來了這一枚戒指的寶貴。看


    著秦磊夫婦,就差沒有當場喊爹媽了。


    “小陳你也別推辭,我們不反對你們交往,但前提是有些事情發生的別太早,我們家閨女還是挺老實的。”秦磊的母親真開明,黃朝有些羨慕嫉妒恨。


    “媽,你說什麽呢。”秦蘇是個聰明姑娘,一句話就聽出來了自己母親所說的,不能發生的事情是什麽事情。不就是男女那點事情嗎?


    “姑娘害羞是好事啊。”秦磊笑著。


    黃朝一臉的黑線,而這時候,秦磊又把一個錦盒放在了黃朝的手裏。


    “小黃,這個凡是講錢的年代,我送錢你一定不接受,也印象了以後你們和蘇蘇之間的關係。這隻是一個小物件,我平常挺喜歡的,就送給你了。”


    黃朝掂著沉甸甸的盒子,秦磊打開來一看。黃朝不由的心中一驚,是一個玉如意,大拇指一般大小,精致的跟水立方一樣。色澤圓潤,清晰通透,隱隱的可看到紋路如血絲般布滿玉器之上。


    玉如意的末端有一個環孔,顯然是一個掛墜。


    “應該以前是掛在扇子上麵的吧?宋朝的東西?”黃朝看著秦磊,道。


    “小黃你挺識貨,怎麽對古玩有研究?”


    黃朝笑著搖了搖頭:“我家爺爺平常喜歡盤玩一些這一類的東西,我也是被他熏出來的眼力,也就賣弄,了解都算不上,跟談不上熟悉了。不過這東西的確貴重,我收不下去。”


    秦磊見黃朝有心拒絕,有些失望。


    儒商歸儒商,秦磊其實是知道的,秦家的這次遭遇最終能安然度過,八成跟眼前這個不平凡的少年有關係。送這麽一個東西,也有一些攀交的意思。當然更重要的是答謝,不然沒有黃朝,秦磊恐怕現在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


    “小黃,你聽叔叔說。東西你已經送出去,你再還給我,我晚上肯定睡不著覺,安心拿走,一個小玩意兒,真不值幾個錢,盤玩古物就是一個開心,你再還回來我就不開心了。”秦磊極會說話,不給黃朝一點退路,直接把那小如意塞進了黃朝的手裏。


    “那好吧,我先收著。”黃朝眼看著沒有在讓下去的必要,也就收入囊中。如今黃朝鑽研玉雕,對於一切玉都有著狼見肉一樣的饑渴貪欲,剛才他看了一眼那塊玉,玉質非常好,雕工也很精湛,應該是出自名家之手。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推讓一下就行了,再推讓就太對不起祖師爺了。


    見黃朝收下了那東西,老秦的臉上重展笑容,酒桌上的尷尬氣氛隨之被笑聲衝淡了。


    兩個小妮子陪著秦蘇的母親洗完打掃,黃朝和陳越就在客廳了和秦磊聊天,小六子比較無聊,在院子裏研究青花瓷缸裏的幾條錦鯉,比較孤單。


    晚上八點多之後,黃朝他們才離開秦家。


    也許是秦磊的一番敲打,也有可能是秦蘇的固執,總之陳越有些悻悻的把秦蘇送回了複旦。小六子開車帶著黃朝和秦蘇溜達了一圈虹橋體育場後麵的魯迅公園,倆人在公園後麵的老街壓了快一個小時馬路,也沒買到什麽好玩的東西。


    “小神棍,那個玉如意很值錢嗎?”唐小甜很好奇,她對收藏是一點也不了解。


    “一般吧。”如今的黃朝,一心一意的想要製作下一個法器,玉如意雖然精致,玉質也很好,但構不成法器的條件,對於黃朝隻能有收藏的價值。


    唐小甜哦了一聲,無聊的掃了一眼老街,道:“我們走吧,這也沒甚好玩的。改天咱倆去田子坊吧,那裏有好多小工藝品。”


    “沒問題。”黃朝也隻是聽過田子坊,一直想去,卻沒機會,唐小甜這麽一說,他到是有心思帶著唐太甜去那玩玩。


    玩完準備回複旦的時候,突然,黃朝身後有人拍了他一下。猛地回頭,卻看到一個中年男人,佝僂著背,跟做賊一樣看著黃朝。


    “年輕人,剛才你們聊天的時候,聊到了什麽玉如意。我挺喜歡收藏的,能不能讓我看看,好的話我願花點錢。”


    黃朝看著那人,比起趙東山他更猥瑣,但趙東山的猥瑣是建立在一個自我保護的外表之下,這人的猥瑣簡直發自於骨髓血液裏麵,可見那張臉長的有多麽欠揍了。


    “好啊,沒問題。”黃朝說著,從兜裏掏出了那個玉如意,唐小甜在一邊看著,有心阻攔,卻發現黃朝輕輕的抓住連她的手,暗示別出聲。


    黃朝把玉如意放在手裏,沒讓那人拿去,那人也懂規矩,上下左右仔細觀瞧了一陣,嘖了一聲:“小兄弟有意思把這塊玉讓出來嗎?開一個價錢如何?”


    大熱天,穿著短袖,黃朝也不來那些花花腸子,直接道:“五萬塊。”說著,露出一臉人畜無害,不懂得行情的樣子。五萬塊?雖然這東西對於黃朝製作法器沒價值,但也絕對不值五萬塊。


    那猥瑣男心說自己釣上了一個愣頭青,這次賺大發了。


    那人點了點頭:“還行,價格算公道!這地方不方便交易,先讓你看一下現金,兩位不如移步到那個小飯店?”


    那人說著,手指指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小飯店,飯店真的很小。一個破門麵,外麵掛著鹹肉,鹹魚,臘肉,豬頭一類的風幹肉類,顯然是一個家庭規模的小飯店。


    “行,帶路。”男人一點也看不出來黃朝的城府,隻是唐小甜知道,黃朝抓著她的手更緊了一分,生怕她走丟一樣。


    跟著那男人三拐兩拐的走到了那個小飯店裏麵,隻是剛到門口,黃朝停下了腳步,道:“哥們兒,這是不是你的錢。”


    拍著那人的肩膀,黃朝手指向了地上。果然地上有一個紅彤彤的一百元老人頭。


    “哎喲,謝謝你了兄弟。”那人一臉收獲橫財的貪婪笑容,笑著道:“兄弟老實人,我再給你多加五百塊!”


    “不用了。”黃朝說著,一把拽住那人的頭發,卻聽見砰的一聲,膝蓋跟錘子一樣迎麵砸在了那人的麵門上。


    “騙錢騙老子頭上,眼睛忘家裏了吧?”黃朝從四川回來之後要說變臉的功夫還真長進了不少。


    那人瞬間鼻血流了下來,門牙都鬆了,一個趔趄倒在地上,黃朝二話不說,又是兩腳補在了那人心窩和臉上。


    “出來騙人不會就你一個人吧?你的小夥計們呢?”黃朝說完,一雙冷目跟狙擊槍的冰冷準信一樣掃向四周,果然剛才還在搓麻將的幾個漢子已經停下了手裏的麻將,從旁邊的兩個屋子裏走了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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