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王的惹出這般丟人現眼的事,家裏下人出去打聽回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厲害,明珍在王夫人跟前又急又氣,她身子骨本來就不好,險些暈了過去,因此便沒跟著王夫人出門去壽伯侯府。


    這會子聽說王夫人回來,在自個兒家裏,也就不必回避了。使勁兒揉了揉眼睛,對著鏡子照了照,眼眶兒又紅又腫。正預備讓丫頭陪著去見王夫人,才走到門口,迎麵就被杜嬤嬤攔住。


    “姑奶奶這會子別去,老爺和夫人鬧起來了!”


    雖明珍也曉得王夫人、王大人早已貌合神離,看起來雖無恩愛,到底相敬如賓,從來沒在下人、小輩們跟前紅火臉。杜嬤嬤這般慌張,可見那頭鬧得厲害。


    明珍自然不會去撞這個槍口,回到屋裏,想了想吩咐心腹大丫頭:“去盯著,若老爺不在夫人屋裏,馬上回來說一聲。”


    大丫頭去了,明珍又吩咐其他丫頭取了一套顏色素淨的衣裳換上,把頭上的珠釵、手腕上的鐲子皆褪了,去裏間拔步**半躺著。


    杜嬤嬤見她半點兒慌張也沒有,想著姑爺如今身在刑獄司,王夫人今兒去了一趟壽伯侯府,也不曉得結果如何?心裏本來就著急,看著明珍這般,愈發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她自知自個兒雖是明珍的乳娘嬤嬤兼教習嬤嬤,在明珍心中,尚且不及心腹大丫頭。可有些話卻也不得不說:“姑奶奶素來是個有主意的,姑爺混賬,到底是姑奶奶的丈夫,若姑爺有個三長兩短,姑奶奶以後可怎麽辦?氣歸氣,卻也不能不幫著想法子,好歹先把姑爺弄出來……”


    話沒說完,明珍雙眼一瞪:“我又不是老天爺,老爺和夫人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還多,他們都沒法子,我還能如何?”


    杜嬤嬤歎了一聲道:“夫人這也是著急,一時才想不出萬全之策……”


    明珍聞言冷笑一聲:“嬤嬤的意思是,大爺是死是活我都不著急?”


    杜嬤嬤自知自個兒說錯了話,明珍又急又氣,才養好沒多久的身子,今兒又險些暈過去


    。隻是……


    “嬤嬤年紀大了,這會子時辰已晚,嬤嬤回去歇著吧。”


    明珍說完,靠著軟枕閉上眼。杜嬤嬤站在原地不動,半晌,明珍輕聲道:“我知嬤嬤一心為我著想,可若真為我著想,這件事嬤嬤就不要多嘴。不管旁人說什麽,請嬤嬤先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


    杜嬤嬤素來是個心實的人,見明珍語氣緩下來,自個兒也把語氣放得柔和了,道:“奴婢就是為姑奶奶著想才著急,姑奶奶還年輕,憲哥也還小。”


    正說著,卻見一位婆子輕手輕腳走進來。明珍聞得腳步聲,方把眼睛睜開,那婆子上前見了禮,明珍就忙坐了起來,問:“怎麽樣?”


    婆子輕輕搖了搖頭,道:“好容易與文大人身邊一位官差說上話,一聽要打聽那姑娘的事,官差就立馬變了臉色。小廝把姑奶奶給的銀錢拿出來,那官差見了反不肯放過他,要押了他去文大人跟前查問。幸而小廝機靈,趁著不留神一溜煙跑了。”


    明珍蹙起眉頭,又問:“可報了家門沒有?”


    婆子搖頭:“大奶奶叮囑過,因此沒說。”


    明珍吩咐婆子退下,低著頭琢磨起來。杜嬤嬤見婆子提到文大人,曉得這一次姑爺的事,最要緊的就在文大人身上。方知自個兒誤解了明珍,原想說些什麽,又見明珍低頭沉思,便把話咽了下去,安靜地站在一旁。


    王夫人欲要一口咬定王誌遠被人盯上,使了仙人跳來訛詐銀錢。若是那姑娘真死了,死人沒辦法開口,就任由活人去說。可那姑娘偏偏又被文大人及時找大夫救活了,當時是個什麽情形,他們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王誌遠如今身在刑獄司,不許家人探視。


    一開始說不得就如王夫人和她想的這樣,被人算計。文大人出場,對方也始料未及,眼下鬧得這般,就算使了仙人跳,對方也會咬死不認。


    明珍正想著,又有丫頭一臉慌張走進來:“夫人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明珍的思路被打斷,見來稟報的是王夫人屋裏的小丫頭,就急忙下床來,讓丫頭扶著,跌跌撞撞趕去王夫人正屋。


    王夫人已被人挪去**,一臉痛苦之色,明珍見了忙叫人去太醫來看看


    。王夫人卻忽地睜開眼,一把抓住明珍的手腕阻止下人去請太醫。


    明珍瞧著她這個情形,還在為王誌遠著想,不禁在心裏冷笑。王夫人不讓人去請太醫,自是不想叫外人曉得她病了。王誌遠做出這樣的事,把母親氣病是為不孝,又給王誌遠多加了一條罪狀。


    “便是不請太醫,也要請個大夫來瞧瞧。”


    王夫人仍舊搖頭,便是尋常大夫,如今王家的事一天就鬧得沸沸揚揚,整個京都大街小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多少人盯著王家。


    明珍瞧著王夫人這模樣,可見公爹那一腳踢得不輕。王大人嫌少過問內宅的事,不管是李姨娘、還是後來新抬進來的姨娘,隻要一個生了孩子,王夫人就會大力抬舉。想到這裏,明珍也隻有著急的份兒,再不敢忤逆王夫人的意思。叫人去取了護心丸,用水化開,親自喂王夫人吃下,又在王夫人屋裏守了一夜不曾安歇。


    明珍安排了人去打聽,未曾打聽出什麽,卻已打草驚蛇。那姑娘被安置的地方,裏三層外三層布置了不少人手,別說把消息送進去,方圓百尺,幾乎不能靠近。本來尚且有幾分主動權,如今也完全失去了。


    不僅王家人著急,除於被動的他們也同樣著急。


    “那姑娘不求財,自個兒死命地去撞柱子,莫不真是誰家正兒八經的小姐,誤打誤撞走錯的房間?”韓氏雖這樣說,卻也不覺的可能性大。


    “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何況前兩日,也隻有一位姑娘在藥王廟住下了。藥王廟雖每日裏香客眾多,不過徐小爺也找人暗中盯著。”總之,目前最要緊的,是讓那姑娘透出口風,不管她有什麽目的,隻要不把徐之謙安排的人拖下水就由著她去。


    “我父親雖不大喜歡這位文大人,不過文大人行事十分謹慎。這些年,他作為禦史大人,手裏不曉得辦了多少案子,卻從未叫人抓住把柄。這一次,他尚未查明,便自個兒把聲勢鬧得這樣大,不曉得他手裏是不是掌握了什麽……更或者……”


    如今朝堂雖算不得一頭獨大,但當今皇後、已有身孕的王貴人,背後的勢力皆是當今太後娘娘所忌憚的。果真是她所想的這般,這件事就遠遠超出他們能掌握的範圍之內。


    韓氏曉得不管其他人的目的如何,最要緊的是不能把徐家拖下水,若是要讓那姑娘透出什麽口風,又讓她不透露別的,韓氏倒有個辦法


    。


    不過兩天,整個京都沸沸揚揚都在討論的隻有一件事。起初,輿論不過是說那姓王的色心起占了清白姑娘的便宜,結果到了第三天,輿論漸漸變了,開始有人起疑,莫不是那姓王的占了姑娘的便宜,那姑娘大鬧起來,那姓王的怕事兒鬧大,要來個殺人滅口死無對證。否則,一個嬌滴滴又虛弱生病的姑娘,就是狠下心要死,也不會撞得那麽厲害,怕是撞一下,就沒力氣撞第二回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藥王廟來了一位翩翩公子,聲稱外地人生意人,表妹身子骨不好,來京都藥王廟尋醫治病,他正好路過此地,因此便來瞧瞧。


    此前隻有一位姑娘來藥王廟求藥王菩薩庇護,且出事之後,藥王廟也日日有官差,他一出場就立即被官差帶走。


    “……原本好容易平靜下來不再尋死的那位姑娘,聽說家裏親戚來了,又鬧起來。幸而文大人早有防範,日夜皆有力氣大的婆子守著,那姑娘見死不了,求著屋裏的婆子去找文大人,她已沒臉活在世上,求文大人放了那位公子,不要禍及她的家人。”


    落英說到這裏,不禁噓噓:“那姑娘委實可憐的緊。”


    明玉聽著卻愈發覺得古怪,沒想到那姑娘這麽配合。


    到了晚間,楚雲飛前腳進門,徐之謙後腳找來,阿陽將他帶去書房,等楚雲飛一去,徐之謙就從懷裏拿出一張紙來。上麵的字跡雖稍顯生疏,像是許久不曾握筆,卻也十分娟秀,可見也認認真真習過貼子,讀過書的。


    隻是,那紙上的內容卻叫楚雲飛沉下臉,這筆跡一看便是出自女孩兒手筆,可那上麵的七言絕句詩卻……


    “這是好容易得到的,理論起來,煙花之地也不乏有才情的女子,那些個老鴇,也會請人專門教那些姑娘琴棋書畫。可那姑娘遞出這麽個東西來,也不曉得到底是什麽意思?”


    單看內容,不過一首豔詩。


    楚雲飛看了徐之謙一眼,他語氣疑惑,神情卻沒多少疑惑。


    徐之謙嘿嘿一笑道:“之前,嫂子叫我尋一個擅長模仿的人才,我略猜到了幾分嫂子的意思


    。如今看來,還真讓嫂子料中了!”


    說到最後已滿是敬服,吐了一口道:“接下來的事,哥哥就不必擔心了,那姓王的不曉得是不是嚇傻了,聽說在刑獄司,無論問什麽話,他都不說。不曉得這首詩到了他耳朵裏,會不會讓他想起些什麽來?”


    楚雲飛道:“你若能早些脫身,就早些脫身不要管了。”


    徐之謙卻搖頭,笑道:“這場戲怎麽樣我也要看到最後,不過在傳到那姓王的畜生耳朵裏,我倒要先看看王家其他人的反應。”


    如今,整個京都人都在關注王家的事,隻要稍稍有點兒變化,不過半個時辰便傳到王家。


    王夫人被王大人踹了一腳,養了兩日,好歹能起身,這日消息送到王家時,明珍才服侍王夫人略吃了些早飯。雖沒請大夫來瞧,到底叫人出去把王夫人的情形說了,請大夫開了方子。


    二門外的婆子進來稟報時,明珍正服侍王夫人吃藥。瞧著那婆子一臉驚慌,就示意明珍先擱下,聽婆子把話說了再吃。


    那婆子並沒有讀過書,好在記性好,出去打聽的回來念給她聽,她倒記得一字不差,無法理解其意,因此念得很是順暢。


    固然是王夫人,聽著也不覺騷紅了臉。別說明珍,忍不住咬碎一口銀牙,那姓王的把心思都放在這些上麵,也難怪功名上沒有建樹!


    正想著,卻忽覺臉上一痛,溫熱的**從頭上順著臉頰流下去,嘴裏一陣發苦,鼻息下竟是濃濃的藥味兒。


    這一出始料未及,她顧不得疼,驚惶地抬起頭來,正要迎上王夫人那雙緋紅冷冽的眸子。


    王夫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死死盯著明珍,質問:“誌遠死了於你有什麽好處?王家敗了,於你又有什麽好處?別當我不知你以前做的事,若不是想著兩家的交情,你已是我們家定下的兒媳婦,我早就……早就……”


    明珍本來就被王夫人忽然扔過來和藥碗砸的懵了,雖之前也想過,王夫人會疑到她身上,可這會子聽王夫人親口說出來,仍然呆了呆。


    王夫人這一出,不止讓明珍懵了,一直跟著明珍服侍的杜嬤嬤也懵了


    。明珍嫁來王家已有幾個年頭,雖憲哥出生日子不好王夫人不喜,不過稍稍冷落明珍罷了,卻也從來沒見過王夫人會這樣。那目光,仿佛早已將明珍恨得入骨!


    直到瞥見明珍額頭滲出血跡,杜嬤嬤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哽咽道:“夫人誤會了,姑奶奶這幾日也在為姑爺的事著急。夫人不好,姑奶奶日夜在跟前服侍,晚上也不曾好睡,心急姑爺的事,整個人都……”


    話沒說完,王夫人的眸子如同發著寒光的利劍射過來,冷冷道:“你不妨問問你們姑奶奶,讓她捂著良心說,是不是她要置我們王家於死地?!”


    縱然很想反問王夫人一句,是誰把她逼到這一步?到底咬著牙忍住了,回過神的明珍,任由額頭上滲出的血跡順著眼角往下趟,跪在王夫人跟前,迎上王夫人的目光,道:“我若真有這樣的想法,當初何必嫁進來?隻要我還是王家的媳婦,王家就是我安身立命的地方!”


    橫豎王夫人今兒說了這話,要維持以往表麵的和睦也難,不妨敞開天窗說亮話。她手裏握著王家的把柄,這個把柄唯一的用處,不過是保住她在王家的地位。一旦地位沒了,王家與她沒有用處,她也不妨來個魚死網破!


    明珍毫不示弱,目光堅定冷凝。


    若是平常王夫人也不會如此失控,王誌遠是她的親兒子,唯一的一個兒子,從小到大,隻有她一個人真心疼愛,她活到現在,婆婆已死了,王家除了王大人就她這位王夫人身份高,本該已到了含飴弄孫享福的時候,兒子出了這樣事,丈夫隻曉得把氣往她身上撒。讓她如何冷靜下來?


    明珍這會子表現出來的冷靜,不知不覺反倒感染了王夫人,吐了一口氣,吩咐身邊的嬤嬤將明珍攙扶起來,神情緩和,語氣也柔和了幾分:“先回屋裏處理傷勢,把衣裳換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明珍這才拿手帕把臉上的血跡和藥汁擦了,福福身從王夫人屋裏退出來。


    到了院子外頭,卻忍不住扭頭看了看王夫人正屋。當初的事,具體怎麽樣明珍並不清楚,這兩日瞧著王夫人的情形,反叫她慢慢兒摸透了。想到這裏,明珍不覺冷笑起來,可同時心裏卻由不得一酸,她曾經心心念念放在心的男人,她一直以為,至少有那麽一段時日,他也真的把她放在心裏


    。


    杜嬤嬤見明珍額頭上還在流血,她又站著不動,忙低聲道:“姑奶奶先回去包紮傷口吧。”


    心裏卻想,明珍額頭破了,王夫人卻不讓她在這裏包紮。雖說傷口不深,若不留神得了破傷風可如何是好?明珍從小到大,別說三太太、三老爺沒打過她,就是一句重話也不曾說,到了王家才幾年?姑爺自個兒混賬做了錯事,王夫人竟怪在明珍頭上。剛才王夫人的神情緩和了,一想到她之前的眼神,杜嬤嬤隻覺背脊一涼。


    身體發膚授之於父母,王夫人雖是婆婆,明珍又沒做什麽損害王家的事。反之,明珍這幾日,不分晝夜照顧王夫人。丈夫做了這般沒體統的事,她不計較一直想方設法要把姑爺從刑獄司弄出來,心力憔悴沒討到一句好話就罷了,反而被打,卻是越想心越涼。


    往更遠的以後想,今兒王夫人與明珍撕破臉,以後相處更難,姑爺臉麵丟盡,明珍以後出門走動,不曉得要被多少人指指點點。如今,是連王大人都不出門的,上上下下這樣驚慌,明珍繼續留在王家,能得到什麽好前途?


    “夫人不讓姑奶奶去伺候,姑奶奶不如去找五爺商議商議,雖刑獄司的人不許王家的人去探視,卻沒說不許親戚去。”


    明珍果斷道:“這樣的醜事,何苦還要讓哥哥去丟人現眼?若是別的地方就罷了,偏偏是藥王廟!”


    佛門清地,他這般糟蹋!藥王廟裏出了這樣的事,也深受其害,所以的一切對王家來說都不利。這樣精心的計劃,絕非一朝一日。偏偏王誌遠那個混賬,出個門連家裏也要避開,根本沒法子去找出謀劃這一切的幕後人。


    敵人在暗,他們在明,這樣決絕,還將王家掩蓋的舊事翻出來,擺明了要置王家與死地!仿佛與王家有天大的仇恨,若不是王大人的政敵,隻有一個人恨他們恨得入骨。


    想到這裏,明珍不覺咬了咬牙。


    回到屋裏換了衣裳,便吩咐人套了馬車。


    明玉吃過早飯,陪著衍哥玩了一會子,就有門上的人進來稟報:“六奶奶、五奶奶來了。”


    明玉愣了愣,沒想到五奶奶會來。忙起身相迎,到了院子裏,五奶奶、韓氏一前一後走進來


    。明玉將她們請進屋,五奶奶、韓氏見過秦氏,丫頭上茶,五奶奶也沒心思吃,秦氏瞧在眼裏,也曉得外頭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料定五奶奶找明玉,也是為了那事,說了幾句閑話,就讓她們下去了。


    一時到了明玉屋裏,五奶奶人還沒坐下去,就望著明玉問:“你曉得王家出事了麽?”


    明玉也不能當做不知,這會子京都大街小巷已傳開,便點了點頭。


    五奶奶道:“我與五爺商議了一回,七妹妹在王家備受冷落,如今七妹丈又鬧出這麽一出,不如讓七妹妹……”


    “和離?!”明玉不覺抬起頭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五奶奶。


    五奶奶神情訕訕的,明玉倒不是覺得五奶奶這般說,是因為看著王家不行了,就要丟了這門姻親。而是驚訝,五奶奶這樣說,莫非是明珍的意思?她因此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五奶奶道:“老爺卻是不肯,可七妹妹竟然被打了!老爺不肯出麵,我就想著能不能請四太太幫著勸勸老太太,讓老太太出麵。今兒被打,明兒還不知怎麽樣,七妹妹在王家,別說前途,我卻擔心……”


    便是有這個意思,她寫信去找四太太就行了,何苦跑來這裏說?明玉暗暗蹙眉。


    五奶奶看在眼裏,又環視四周,等丫頭們都退下,五奶奶才低聲道:“在十三妹妹跟前,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雖不知是緣故讓十三妹妹與七妹妹不和,卻曉得老太太不管七妹妹,是因為十三妹妹。”


    五奶奶的意思是,若她原諒了明珍,陳老太太就會管明珍了。明玉苦笑:“我哪裏有這樣的能耐?我與七姐姐從小就不和,再者說,七姐姐她肯不肯還是關鍵。”


    五奶奶卻覺得是明玉推辭,忙又道:“我們都是女人,如今我婆母又那麽個情形,老爺的意思雖不好忤逆,可作為她的嫂子,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在王家受苦。十三妹妹和七妹妹都嫁了人,可畢竟姊妹一場,還望十三妹妹看在……”


    話沒說完,外頭卻傳來一陣喧嘩,五奶奶打住話,落英進來稟報:“王大奶奶來了!”


    明玉心裏一動,果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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