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沒有多餘的水桶來盛裝淡水,每天送來的淡水被野豬享用之後,再分給所有的人,積攢不下來,總不能倒在地上儲水吧?幹渴的沙漠,比人更需要每一滴水。[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首發】


    陳家興的傷勢好了之後,心裏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從這裏離開,他想了無數個辦法,依舊一籌莫展,隻有兩個條件,解決離開的速度問題和吃喝問題,這兩個問題像是兩座大山,壓在所有人的背上,讓他們隻能打消這個天真的夢想。


    陳家興偶然在無聊中發現了一隻蠍子,那個蠍子不知道從那裏來的,當時正藏身在一塊石頭的下麵,陳家興無意中拿起石頭想把手裏的石頭扔到遠處,這完完全全是一種無聊之極的舉動,那個蠍子在他的手背上刺了一針。


    這種沙漠裏的蠍子有極大的毒性,常言說婦人心蠍尾針,都是毒辣之極的東西。陳家興吃了一驚,恐懼之下,他沒有把蠍子立刻拍死,而是呆呆看著自己的手背,被蠍子刺過的地方很快腫脹起來,他隻覺得心跳加快,眼前一陣陣發黑,踉踉蹌蹌地回到房間裏麵,有人驚問他怎麽了?


    毒性已經上升到他的頭部,直接影響到腦神經,舌頭發硬,手腳抽筋,不能說話了。幸好趕上飛機來給犯人送淡水和食物,飛機上有藥品,打上解毒血清,經過一夜的折磨,他才沒事了。


    這件事對其他犯人沒啥影響,過去就過去了,人不可能不生病,有的人生病之後能好起來,有的人生病了會一命嗚呼。


    陳家興卻對那個刺了自己一針的蠍子感興趣起來,也許是太無聊了,也許,他覺得這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個機會,總之,陳家興後來把那個差點要了他的命的蠍子找了出來。


    陳家興用衣服包住自己的手指,輕輕捏起蠍子,看著它在自己的手裏掙紮,他殘忍地笑了起來,隻要他的手一鬆,踏上一隻腳,那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東西就會全身崩裂而死。


    可是,陳家興怎麽肯一下子把蠍子一下子就弄死了?第一次蠍子刺他,那是他沒有防備,做出了準備之後,蠍子已經被他完全控製了,對於已經沒有危險的敵人,陳家興要好好把蠍子折磨玩弄一番才能解開心頭之恨。


    他把那個倒黴的蠍子玩得精疲力竭,興趣索然之後,正要一下子把它結果了,腦子裏靈光一閃,蠍子在沙漠裏沒吃沒喝的,怎麽會存活下來?既然它能在這樣的絕地活下來,人為什麽不能活下去?


    陳家興第一次發現蠍子這個小小的動物具有超人的能力之後,馬上著手研究起蠍子的習性來,他天天趴在蠍子的洞口,看它進進出出四處覓食活動。


    那些犯人都發現了他奇怪的舉止,認為陳家興已經瘋了,當一個人的精神不正常的時候,就意味著從人們的視線裏消失了,即使跟別人走到對麵碰頭,別人也視而不見,在沙漠這個讓人絕望的環境下,有人瘋掉也是常有的事情,絲毫不稀奇。


    經過一年之後,陳家興已經掌握了蠍子的生活習性,原來,即使在幹涸的沙漠裏也不是沒有一點水分,隻不過,水分太少,被人忽略掉了而已。


    陳家興發現,每天淩晨最冷的時候,蠍子會爬出洞口,找到一塊表麵上光滑的卵石,沙漠裏的氣候是這樣的,白天熱得流油,晚上冷得結冰,巨大的溫差在光滑的卵石表麵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這些白霜就是沙漠出的‘汗’,也就是微量的水分造成的結果,白天,白霜化為水蒸氣散發在空氣裏,到了晚上,變成白霜,蠍子靠著霜露的水分活了下來。這個發現讓陳家興在絕望之中看到了希望,他遏製不止心裏的驚喜,看來,在沙漠裏,也不是絕對的死路,隻不過,以前沒人發現這種攝取水分的辦法而已,不過,陳家興的心裏明白,單單靠卵石表麵上的那一點點不夠濕潤舌尖的水分就想從沙漠裏逃出去,還很難很難,畢竟人不可能是蠍子,需要大量的水分,需要更多更直接的水來解決生理需要,舔露水白霜,人就會渴死。.</a>


    蠍子在沙漠裏什麽都吃,枯草的根莖、螞蟻、壁虎、蛇、蒼蠅、蚊子還有一種叫做蛋子頭的小鳥,都是蠍子嘴裏的食物,這些東西都是人類不能下咽的食物,在中國的南方有人吃蛇,在沙漠裏的蛇,都長不大,不過尺來長,並且,這些蛇都是含有劇毒的蛇,人類輕易不敢嚐試。


    陳家興親眼看到過,蠍子把一條蛇整整吃了一個月,蛇死了以後,在幹旱的沙漠裏很快變成了幹屍,不會腐爛,換句話說,不等腐爛屍體上的水分就被蒸發掉了,幹屍保存的時間比較長,蠍子大快朵頤也在情理之中。那種蛋子頭的小鳥的身體隻有鴿子蛋大小,比蒼蠅略大一點,屬於沙漠裏的特產,一隻鳥兒還不夠一個人塞牙縫的,可是,蠍子就是靠這些看不起眼的食物在沙漠裏勇敢、快樂地生存下去。


    現在,擺在陳家興麵前的難題是,如何收集到大量的水分,其次,讓自己適應吃壁虎。螞蟻、蚊子、蒼蠅的習慣,他開始進行一係列的實驗,每天減少攝入水分的數量,比如,每天少喝一口水,看看自己能夠承受的能夠保證身體需要的最少數量是多少,最後,他把一個人需要最少的水的數量定在三羹匙左右,也就是人們平常喝湯需要的那種羹匙,這個數目讓陳家興很是驚訝,為了防止出差錯,他愣是堅持了三個月每天隻喝三羹匙的水,水分的攝入數量減少,讓他的排尿量減少,甚至不撒尿。


    要知道,人體排泄的水分是通過汗毛孔和尿液兩種途徑,無論哪一種途徑在排泄水分的同時,還排出體內的毒和多餘的廢物,比如,死亡的細胞和消化不了的廢棄物。


    陳家興減少排尿必然引起體內的毒過多,他變得麵目浮腫,體力嚴重下降,胸悶氣喘等等一係列症狀。


    讓這種狀態持續下去,他會死於尿毒症和其他並發症。陳家興馬上停止了減少飲水的實驗,一個月之後,天天正常排尿,他的身體重新恢複了健康。這樣,他得出一個結論,一個人的飲水減少到最低點之後,不應該超出一個月,如果超過一個月,就會對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他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如果從監獄裏逃出去,每天需要付出大量的體力,體力的消耗,會引起人體需要更多的水分,在監獄裏的實驗是在身體活動量減少的情況下進行的,因為這一點,他把人體需要水分的數量定在五羹匙上下。人類的文明不是白給的,蠍子靠卵石取水,他想到了用塑料布取水,大塊的塑料布肯定沒有,也不可能有,隻有裝物品的方便袋和醫藥用於輸液的塑料袋,這樣的小塊塑料,在監獄裏還是能找到的。


    他曾經把一塊塑料袋撕開,放在野外,等天亮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收集到半羹匙的水,這是他利用自己的大腦取得的水分,一時間,樂不可支,簡直要對自己的聰明腦袋大聲讚美了。


    後來,他開始吃蒼蠅,吃蚊子,吃壁虎,讓自己能適應這些食物,並且,他要看看,人體對這些小動物,是不是具有消化的功能,能供應人體需要的能量。


    那些犯人看到他吃蒼蠅和蚊子,簡直認為他瘋到不可救藥了,也許馬上就會因為精神分裂而很快死掉。


    大虎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他奉了野豬的命令監視陳家興的一切,野豬不是出於關懷的目的,更不是懷疑陳家興要越獄,而是怕他真的死了,那麽,就要跟點名的警察訴說原因,並且,需要一個頂罪的犯人,那些頂罪的犯人通常都是被野豬看不過眼的,他認為具有威脅性的犯人,陳家興因為被認為精神有毛病,始終遊離於所有的犯人視線之外。


    監獄裏也並不是很太平的,時時有人死亡,當然,有猝死的人,也有自殺的人,更多的是死於利益的紛爭,人人都羨慕野豬的角色,在整個監獄裏麵,隻有陳家興與世無爭的模樣,其餘的人沒有一個不想推翻野豬的統治。


    據說,野豬每年遭遇刺殺的次數在40次以上,他在四處危機的環境下,躲過一次又一次的刺殺,除了他過人的機智之外,強悍的身體素質也給了他最好的保護。


    野豬把狗熊和分頭、疤臉等幾個能打,武力值強悍的人收在身邊,做自己的左右手,給幾個人好處,那就是一天兩個饅頭,兩碗水,讓他們日日夜夜守在自己所在的那個屋子的外麵,他躲在光線昏暗的屋子裏,讓人一時找不到他的位置,為保護自己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免得被人一下子刺死。


    當然,野豬每一次被刺殺,都伴隨著一個犯人的死亡,那些犯人是怎麽死的,沒有人知道,死一個犯人,捎帶被警察帶走另外一個犯人,這樣下來,幾年內,這個監獄裏的犯人沒有增加,隻有減少,野豬牢牢控製住監獄的秩序。


    當陳家興決定離開監獄的時候,他才發現,隻剩下一百多個人了,原本是二百多人的監獄裏麵,隻剩下一百八十多個人,其餘的都死了或離開了這裏。


    讓陳家興沒有想到的是,他就在選擇逃跑時機的時候,被大虎發現了動機,要知道,沙漠裏也是分成四季的,春夏秋冬,這四個季節,最好的逃跑時機是雨季,也就是每年的七月前後,這個季節可能會有雨,要知道,沙漠裏的雨季非常短暫,也下不了多少降雨量,可是,這一點點的改變,已經給逃跑增加了相當大的變數,也就是加大了生存的係數。其次,這個季節的風最小,要知道,在沙漠裏遭遇到龍卷風、黑風暴什麽的,那就跟等死沒啥區別,不能收集到足夠的飲用水,隻能等死,找不到食物,也隻有等死。


    陳家興很聰明,他選擇的時機證明了他具有超人一等的大腦,就在他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的時候,大虎猜到了他的心思,原來,陳家興是裝瘋啊,他在想著逃出這個人間的地獄。


    大虎是一個心腸歹毒的人,盡管看出來陳家興並沒有瘋,也猜到了他要計劃逃跑,卻始終不動聲色,有一天,趁著陳家興單獨外出的機會,大虎一把把他拉到無人的角落,惡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說道:“你告訴我,怎麽才能逃離這裏?”


    陳家興被嚇壞了,他呆呆看著大虎那張因為太著急變了形的臉,不說話。


    大虎這才努力把聲音變得柔順一點,說道:“你來告訴我,要怎麽做,才能逃離這裏?我保證,不去舉報你,要不然,你就死定了,今晚,就在今晚,你就死了,明天,就會有人給你收屍的,你相不相信?”


    陳家興點點頭,他太相信了,在這個遠離法律的地方,拳頭就是道理,強勢就是法律,沒有其他的好辦法。


    於是,陳家興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大虎,大虎聽說他要靠這樣的方法來逃跑,第一個印象就是,陳家興已經瘋了,這一次是真的瘋了,他耐心地聽下去,聽到最後,也不得不承認,隻有靠這個辦法,才能從沙漠裏逃出去,要不然,隻有等著身體長出一雙翅膀來吧。


    大虎閉上眼睛,把陳家興的計劃仔細想了一遍,心中有了主意,對陳家興說道:“你哪一天要逃跑,咱們一起離開吧,這個地方,我真的待夠了,等下去,隻有死亡,根本沒有活路可走。”其實,在監獄裏待夠的何止是大虎一個人?


    當陳家興準備好一切等待雨季到來的時候,很悲劇地發現,差不多整個監獄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所有的人都在做著逃離的準備。


    那些天,幾乎所有的犯人的臉上都閃爍著神神秘秘的表情,平時交情好的人走在一起就開始竊竊私語。背著別人說著什麽,臉上露著陰狠而決絕的神色,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之間說話內容是什麽,陳家興發現了這個現象之後,他真的要瘋狂了,每一個人都在準備方便麵袋等物品,有的人把幹糧偷偷節省下來,準備留在旅途中吃,留到關鍵的時候再吃。


    陳家興不敢想象,當真的有一天,這裏的犯人一夜之間一起消失的話,會引起多麽大的動靜,會有多少警察在沙漠裏尋找他們,會引起多大的後患。


    而此時,陳家興更加悲劇地發現,他控製不了這種勢頭的蔓延,隻有眼睜睜地看著一切將要發生,每一個犯人都處於瘋狂狀態,為了自由,他們能夠做出任何更加瘋狂的事情,沒有比從監獄裏逃出去更令人欣喜的事情了。


    雨季,終於應約而來,當沙漠裏的空氣變得格外濕潤的時候,有一天,警察循例點完名離開了。


    警察也不全是傻瓜,根據犯人們最近的表現看,他們應該在籌備某種行動,每一個人的臉上不再籠罩著那種死氣沉沉,絕望的表情,卻像是忽然間打了興奮劑一樣,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像是過節一般令人可疑,頗費猜疑。


    警察也是人,他們盡管覺得犯人的神態可疑,也從來沒有向越獄方麵考慮,多年來的事實證明,這個監獄是世界上最安全的監獄,從來沒有人越獄,從來沒有人膽敢越獄,就是有那些抱著必死的決心去嚐試的人,走不出一天,三五十公裏的範圍,就死在沙漠裏麵。


    要翻越千裏沙漠,做夢吧。


    可是,自從人類有了文明這個詞語開始,文明的進程始終伴隨著夢想,有多少個人從夢想開始,創造出不可思議的結果,每一個文明的結晶都是夢想的成真。


    每一個小看夢想的人,注定了被固有的思維決定了發展的空間,那就是,永遠也走不出具有創造性的思維空間。


    陳家興的這個夢想起始於偶然,成就於執著,得益於聰明才智。


    命運,決定了他不是一個庸才,簡直是一個開辟了人類新的篇章的天才,從此以後,人類才發現,人在沙漠裏也能活下去的,盡管活得跟狗一樣卑賤,跟蒼蠅一樣讓人惡心,畢竟是活下來了,能活著就好,每一個從死亡的陰影下走過來的人都有這樣的感覺。


    這一天,警察走了以後,陳家興大膽地叫喊道:“弟兄們,準備好了嗎?”


    犯人們愣了一下,然後欣喜若狂地高聲喊道:“準備好了。”


    “那,我們就出發吧。”陳家興表現出一個振臂一呼,千萬響應的角色。此時的他絕對是犯人們心目中的英雄,一個比凱撒大帝更受擁戴的英雄。


    臨行前的空氣是驚喜而緊張的,犯人們沒有混亂,依照以前一樣,盡情地喝完最後一碗水,很多人甚至把碗底舔幹淨了,那個碗最後變得光潔異常,比世界上所有的碗更幹淨,厚厚的汙垢進入每一個犯人的肚子裏,這是最後的晚餐,這是最後一滴水,這是最後的訣別,無論是生是死,大家再不可能重新聚在一起了,有的人竟然偷偷地哭了,最後看一眼殘破的監獄,世界上最可靠的監獄的神話被打破了,被一個名字不見經傳的犯人打破了,如果有可能,陳家興應該申請一個世界紀錄的,可惜,他是一個死刑犯,不可能被這個社會接納,注定了這輩子將會默默無聞地度過,即使,他的偉大並不次於愛因斯坦,他發現了一個非常偉大的事實,沙漠,並不是絕對的死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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