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興走了,為了表示對他的尊重,所有的犯人請他走在最前麵,陳家興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風光過,他昂首挺胸地走著,不是走向死亡,而是走向自由,邁出這一腳,他就會像一個飛鳥一樣自由了,自由多麽可貴令人向往的字眼啊,為了自由,死了無數的人,更多的人仍然對自由滿懷向往。[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犯人們聽從了陳家興的話,大家沒有聚集在一起逃跑,而是分散到各個角度,任何一個方向,呈圓形向外擴展,如果,監獄是一個圓心,他們就是從這個圓心釋放出去的一個個射線,一步一步走出牢獄,走向希望。


    陳家興離開監獄,沒有急於逃跑,太過於激動和超體力地跋涉,會更大消耗掉身體裏的能量,需要邁出堅定的腳步,一步一步離開,速度不需要太快,卻需要更持久的韌勁。


    越獄,始終都是一件大事,一件會決定很多人的命運的大事。


    當警察們發現,原本人頭攢動的監獄裏變得空無一人的時候,都大吃一驚,他們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把監獄裏裏外外方圓十公裏的範圍都檢查了一邊,才悲哀地發現,犯人,已經越獄了。


    現代化的通訊工具很快發揮了效應,鋪天蓋地的警察從四麵八方調集到沙漠裏,看著龐大的隊伍,每一個人都堅信,那些犯人跑不遠,他們不是死在沙漠裏,就是被抓回來,當然,被抓回來,等待他們的一定是嚴酷的懲罰。


    盡管調集來的人不少,到了沙漠裏,卻是少的可憐,看似人山人海,沙漠卻是無邊的海洋,那些警察進入沙漠就被浩瀚無邊的沙漠吞噬,剛剛開始還能看到同事們的身影,到了後來,就看不到其他人了,望不到邊際的沙漠裏隻有自己,一個人孤獨地走在沙漠裏,那種劈天蓋地而來的孤獨感,讓人無端生出巨大的恐懼感。


    盡管警察帶足了糧食和淡水,都沒有走過三十公裏就打道回府,他們說,沙漠是魔鬼,人進去了,隻有死亡。


    於是,撤回所有的地麵人員,用三架直升機在沙漠裏巡視,結果,寂靜的沙漠裏一個人影都沒有,隻能找到很久以前遺留的人骨和動物的骨頭。


    所有越獄的犯人全部消失了,他們都死了嗎?事實是,陳家興活了下來,雙虎兄弟活了下來,跟著雙虎兄弟一起越獄的人也活了下來,這其中有運氣使然,也有他們為之付出的代價,更多的人在沙漠裏迷了路,死在裏麵,永遠找不到他們的屍骨了。


    陳家興後來才聽說,有很多人死在沙漠裏,有的犯人因為饑餓,竟然發生了人吃人的現象,為了吃飽肚子,他們找到一切能找到的食物,隻要能吃下去,有力氣,就毫不猶豫地吃下去。


    逃出來的人,隻有陳家興、野豬、雙虎兄弟這些人,野豬跟他的手下能逃出來,得益於他的資源優勢,他有一個水壺,裝滿了淡水的水壺,救了他,也救了他的那幾個人。盡管他們逃出了監獄,卻沒有逃出沙漠,野豬占據了天山,上山為王了,雙虎在羅布泊紮下了根。


    陳家興呢?還是孤身一人,在沙漠裏,他就是這樣做的,晚上趕路,白天休息,難怪那些警察沒有發現一個犯人,白天的時候,他們都埋在沙子裏麵了,從飛機上當然看不到任何人的蹤跡。


    陳家興想到慘死在沙漠裏的那些犯人,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害了他們還是救了他們,如果不是因為他,那些人還不會馬上死掉,他們會繼續活下去,盡管沒有希望,也是活著的,現在,死了的已經死去,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他們臨死前一直是快樂的,幸福的,陳家興親眼看到,那些人臉上洋溢的光彩,看到他們許久不曾有的快樂,他們懷著希望走出監獄的,畢竟,快樂過了,幸福過了,憧憬過了,死,也變得不是那麽可怕了。(.好看的小說


    回想起往事,陳家興就不由得露出苦笑,是人總是要死的,隻是死法不一樣而已,雙虎兄弟帶出來的那些人,在羅布泊落腳之後,打劫過路的遊客和行人,被唐密殺了,也純屬活該。


    他們既然出來了,就應該老老實實做人,不要再去幹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的惡性,並不因為死裏逃生而有悔過懺悔的念頭,多行不義必自斃啊。


    唐密還要把野豬等人幹掉,想到這些,陳家興心裏也隱隱有一些期待,野豬在監獄裏的時候,就殺了很多的犯人,為了鞏固他的勢力,為了消除異己,他殺人,卻逍遙法外,這一次,應該償還了吧?


    隻是,那個荊紅綾,卻跟沙漠裏的監獄沒啥關係,陳家興隻知道她是一個女子,武功非常好,飛刀尤其厲害,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並不了解,沙漠太大了,要貫穿沙漠,徒步最快需要半個月,可是,除了陳家興,根本沒有人可以做到徒步穿越沙漠。


    陳家興右手持刀,左手緩緩撫摸著刀背,坐在沙丘上麵心想,放在十年之前,我一定會持刀殺進狼群裏麵,拚了算逑,現在,已經沒有了那種雄心壯誌了,嘿嘿嘿……那個小子竟然不相信我,唉!也怪我,當初我想讓他就此回頭的,誰知道,他竟然那麽倔強,依舊追了上來,說不得,我的命是他救的,隻好把這一把骨頭,埋在沙漠裏罷了,正好跟那些死去的兄弟作伴吧,隻希望,他們的冤魂不散,冥冥中依然在看著我,嘿嘿嘿……真是好笑啊好笑,到的頭來,塵歸塵土歸土,誰都逃不過命運的審判。


    在陳家興看來,唐密的行為毫無意義,想到羅馬,乘著飛機去啊,跑到沙漠裏幹嘛來了?弄得沙漠裏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唐密撫摸著胸前的狼牙飾物,心想,如果,能把狼王的牙齒掛在這裏,才是最牛逼的,感慨地說道:“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女孩子親手給的禮物,意義非常重大。”他說這話有些誇張,事實上,在高三的時候,就有一個暗戀他的女同學,送給他一個手機,不過,那個手機在一次籃球賽上不小心被摔碎了,以後,陸陸續續還有一個女孩子女朋友送給他禮物,當然,他已經對當年送手機的女孩子沒有什麽印象了,人通常就是這樣,對自己不喜歡的人,總是忘得非常快,對心愛的人,甚至多年以後還能回憶起當初交往的細節。


    羅漪對他的話非常欣喜,戀愛中的女孩很容易被這樣煽情的話擄掠芳心,眼睛裏閃著快樂的光芒說道:“真的啊?那你豈不是很可憐?竟然沒人主動愛你,唉!看來,我撿了個剩貨。”嘴裏說的是剩貨,眼角卻掩飾不住蕩漾的春意。


    唐密結結實實把她摟住,說道:“真的,我是剩貨,你不要了,厭倦了,盡管可以退貨的。”


    羅漪嗔怒地輕輕打了他一下,眼波流轉,說道:“唉!可能不行,我已經習慣了用剩貨,不能退,更不許厭倦,我要求著這個剩貨給我愛情。”說完,撅著嘴巴,等著他的唇印下來。


    到了接近中午的時間,才是最難受的,唐密對陳家興說道:“你回去休息,我來監視狼群吧。”


    陳家興搖搖頭,說道:“還是我來,你一夜沒休息了,好好睡一覺吧,我猜,今晚,狼王可能會發動一場襲擊。”


    “你咋知道?”唐密心中一動,難道是狼王要來報複他?


    陳家興很自信地說道:“今晚是六月十五,月亮很圓,狼通常在這個時間是最煩躁的,月亮真不是一個好東西啊,狼王為了控製住它的手下,就會讓狼群發泄一下,我們是它們最好的目標。”


    唐密有點緊張地說道:“我們會抵擋住狼群的攻擊嗎?”


    陳家興笑了笑,緩緩把手中的沙子揚起來,說道:“凡事都跟沙子一樣,你越是想緊緊抓住,它越是漏的厲害,當你放開手的時候,它反而留在你的手裏,不去不離,隻要,你肯給我槍,我一個人就能頂住狼群的攻擊。”


    唐密聽說他要槍,心裏馬上生出警惕,悶悶不樂地說道:“不行,你已經有過不良記錄了,我對你不是很放心。”


    陳家興搖搖頭說道:“那就沒辦法了,反正,我已經把利害關係跟你說明白了,做不做,怎麽做,全部全部取決於你。”


    唐密把手槍拔在手裏,把子彈拿出來,慢慢擦拭著手槍,不再理會陳家興,在他看來,陳家興不過是故意用狼群準備進攻作為借口,真實的目的還是為了自己手中的槍支。


    上午還能保持清醒,到了下午就堅持不住了,吃過飯之後,人的血液集中在胃裏消化食物,尤其容易犯困。靜坐不同於行走,走在沙漠裏還能勉強支撐下去,總是久坐著,唐密很快睡了過去。


    陳家興看了看他,不覺搖搖頭,心想,你這個樣子可不行,沒有意誌,沒有經曆過殘酷的考驗,要想打敗野豬和荊紅綾,隻是癡心妄想而已。


    陳家興對唐密沒有信心,隻是暗暗籌劃著打算,他不想被唐密拖下水,已經從死人堆裏活著出來了,陳家興比以前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要喂飽眼前這些餓狼不是難事,隻要把駝隊的一半牲口送給狼群,人就會很容易脫身了,狼再狡猾,也是野獸,沒有獵人更有豐富的鬥爭經驗。


    羅漪從沙坑裏走出來,看到唐密就這麽依靠著駱駝睡了過去,看著他被風沙吹得幹裂的嘴唇,心裏一陣難過。


    記得看到帶來的物資裏麵有一把大太陽傘,翻找了出來,打開太陽傘,一隻手扶著鐵杆,靜靜地坐在唐密的身邊。給他遮蔽住炙烤的陽光,要不然,睡在太陽下麵,一個下午就把唐密曬暈過去,陳家興不知道心痛他,羅漪可要心痛自己的男人。


    唐密睡過去是因為疲勞,有了羅漪的遮擋,睡得更舒服,陳家興看著羅漪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唐密,心中不由的感慨萬千,羅漪重情重義,是少見的奇女子,有女如此,武唐密也算是一個有福氣的人了。


    他默默地選擇了回避,到沙坑裏麵休息去了,不來打擾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唐密一覺睡到太陽快要落山了,才醒來,看到羅漪臉上流著汗水,雙手用力握著傘柄,心裏很是感激,輕輕接過傘柄說道:“你讓我進到沙坑裏麵再睡不行嗎?”


    羅漪調皮地歪著頭,說道:“我樂意,我喜歡能找到機會為你做點事。”


    唐密搖搖頭,苦笑道:“這樣,你太勞累了。”


    羅漪歎口氣說道:“累一點算什麽啊,也許,以後,想累一點,也沒有機會了。”


    唐密知道她聽到了自己和陳家興的對話,說道“別怕,今晚狼群就是攻過來,這裏的地形也對它們不利,我們占據了優勢,不會有事的。”


    羅漪滿不在意地說道:“你可知道,這個浩瀚無邊的沙漠是怎麽形成的嗎?”


    “知道。”唐密不以為意地說道:“是過度的濫砍濫伐造成的。”


    羅漪搖著頭說道:“不完全是這樣的,根據地質考察發現,沙漠這種地貌,在遠古時代就存在了,以前的沙漠裏麵還有居民,最近的人類居住沙漠的時代要追溯到漢唐時期,那時候,大月氏、樓蘭、羌族等很多少數民族都在沙漠裏居住。那時候,沙漠裏還有一些河流,能夠讓人類在此居住,後來,那些河流逐漸消失了,沙漠裏的綠洲一點點地被蠶食,最終,現在成了無人區,不再適宜人類居住,至今留下大片的鹽湖和鹽堿地,根據分析,這裏在很久很久以前,是海洋,隨著陸地的崛起,海洋退出陸地,廣袤的海底平麵一時來不及適合陸地植物的生長,這才變成了沙漠,人類的濫砍濫伐隻是加劇了土地的沙漠化,讓沙漠的麵積不斷加大,絕對不是沙漠形成的主要原因。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人類跟大自然比較起來,是那麽渺小,那麽微不足道,因此,一個人、幾個人的死活,其實,改變不了任何問題,我們跟狼群的鬥爭也是這樣,它們需要生存下去,我們也要活下去,這是為了生存的權利發生的衝突。”


    唐密冷笑道:“就是為了生存,也不能讓我們去死啊,死的隻能是狼群。”


    羅漪搖著頭說道:“那麽,在狼群和陳家興之間,誰對我們的威脅最大呢?”


    唐密想了一下說道:“從現在看,還是狼群的威脅最大。畢竟,狼一定會吃了我們的。”


    羅漪拍拍手說道:“既然狼群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就應該抱成團打擊狼群,而不是三個人互相猜疑。”


    唐密知道羅漪的意思,她是想讓他把武器分給陳家興一部分。唐密說道:“你現在還不知道陳家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當下把從陳家興結識的經過和其中發生的種種緣由說了一遍,羅漪這才知道,陳家興差一點把唐密給害死。


    她想了很久說道:“我覺得,害死把武器分開,給他一把槍的好,如果,他真的有不軌之心,我也認命了,你呢?你是不是有了教訓之後,再也不肯原諒他了?”


    唐密這才說道:“既然你是這麽認為的,我也不再堅持,自從進入沙漠以後,就沒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也就是說,我沒想著從沙漠裏活著出去,隻有背水一戰的勇氣,才能在沙漠裏活下去。”


    羅漪親親熱熱地挽著他的手臂說道:“你我永遠在一起,生死不分離,眼前的小小挫折算不上什麽大事。隻要把狼群驅散了,活著的機會就會增加百分之三十。”


    唐密這才把手槍拿出來,還有一個彈夾,遞給羅漪說道:“你拿去送給陳家興吧。”


    唐密心想,萬一陳家興最終背叛了自己,讓羅漪親手把槍交給他,隻希望,陳家興在殺死二人的時候,能夠念著羅漪送槍的情分,放過她,給她留一條活路走,至於自己,死亡,算不上一個悲劇的結局。


    羅漪的心思單純,沒有想到這些,歡天喜地地把手裏的槍拿給陳家興,說道:“這是唐哥哥給你的,希望你不要把槍口對準他,如果,你需要什麽,隻管衝著我來好了。”


    陳家興慢騰騰地接過槍,熟練地拉了一下槍栓,頂上子彈,對著天上飛過的一隻雄鷹瞄了瞄,淡淡地說道:“你放心吧,我再混蛋,也不至於把槍口對準自己的朋友,這把槍,隻能用來對付狼群。”


    羅漪伸出手說道:“那麽,咱們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你是男子漢,說過的話,一定要算數啊。”


    陳家興伸出小指頭跟她拉了拉,說道:“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哈哈哈哈……很多年沒這麽玩過了,真的以為,再也看不到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了,不過,重溫過去的時光,心裏真的好溫馨啊。”


    羅漪驚異地看著他,說道:“你的過去,一定很複雜,很有故事,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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