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密走上三個台階,來到正房的門前,推開門,門開了,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端坐在一張花梨木太師椅子裏麵,穿的是貂皮製作的皮草,頭發高高挽起,在後腦勺的位置上插一個發簪,麵色紅潤,鼻直口方,唇線分明,淡淡塗著口紅,杏眼桃腮,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用探詢的眼光看著唐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在唐密的印象裏,現在都是西學中用,可是,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卻是今古並用,在她的身上,頭發的式樣是古代的,皮草是現代的,家具是古代的,口紅是現代的,不由得看呆了眼睛。


    “看什麽看?沒見過女人?”女人開口就是劈頭蓋臉一般的斥罵,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性格嚴厲的女人。


    唐密心想,女人見過,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開口說道:“的確沒見過您這樣古今並現集於一身的女人。”


    “你說什麽?大膽。”女人怒氣勃發,拍了一下椅子,站了起來。


    唐密有點驚詫於她的怒氣,攤攤手說道:“難道,我說錯了嗎?您的發式是古代的,家具都是古代的,您的唇膏、衣服是現代的,當然還有內衣,內衣不知道是什麽式樣的。”他的話讓人聽了,好像要看人家女人內衣一樣。


    忽然,唐密聽到旁邊的屋子裏傳來壓抑的輕笑,聲音清脆悅耳,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這一點很清楚。


    那個女人的臉色一變,剛才的怒氣換做似笑非笑的嗔怒,臉上變成了一塊紅布,竟然站了起來,轉身離開屋子,走到剛才發出輕笑的那間屋子裏,唐密瞠目結舌地站在原地,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隻聽見兩個女人唧唧喳喳說話的聲音,話語聲又急又快一時聽不清她們在說些什麽。


    那個女人不會因為自己的直言坦誠而生氣吧?他擺出很無辜的樣子來,看到對麵牆上掛著一副中堂,上麵寫著:鐵馬銀鉤踏平天山溝壑,意氣飛揚專會天下豪傑。落款是虯髯客,他不由得心中吃驚,這個虯髯客可是唐代拐走紅拂女的那個人不成?也許沽名釣譽的人的山野塗鴉,不過,那幾個字倒是寫得鐵筆銀鉤,筆力蒼桑,很有些功底的樣子,上下文字的口氣十分豪爽,倒像是真的英雄豪傑。能寫出這樣書法的人,怎麽會甘願做沽名釣譽之人?


    唐密正在欣賞中堂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回頭一看,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子,留著馬尾,前額的劉海散披下來,全身無任何首飾點綴,剛才那個女人還帶著兩個綠色的耳飾,看樣子是翡翠做的,顯示出她的華貴出身,眼前這個女子長著鵝蛋臉,唇紅齒白,眼睛斜飛,麵相上頗有英氣,肌膚欺霜賽雪,竟然比羅漪和曾佛雯更加漂亮,唐密一時看直了眼,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那個女子輕輕一笑,從聲音上,唐密聽出來了,她就是剛才在隔壁偷笑的女子,說道:“你是這裏的小姐吧?”


    他完全是受到逍遙山莊的感染,才說道小姐一詞,現在,外麵的世界已經把這兩個字列入肮髒不堪的行列裏麵了,可是,眼前這個冰清玉潔一般的女子跟肮髒的字眼扯不上任何關係,就是想一想都會覺得玷汙了她的品貌。


    那個女子好像很愛笑的樣子,未開口說話先笑了笑,露出晶瑩如玉的牙齒,說道:“公子,你可是我們的貴客,很多年了,沒有見著貴客,驚擾之處還望海涵。”


    唐密連忙擺手說道:“不驚擾,不驚擾,隻是怕打擾了你們的正常生活,還望海涵。”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因為對方的客氣而相對大笑起來。唐密的心裏倒是覺得眼前這個少女比剛才那個‘夫人’可愛很多,說話風趣,還不拘泥。


    唐密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的表情扭捏了一下,偷眼看了看他,輕輕說道:“我叫胡欣,你可以叫我欣欣。[]公子貴姓?”


    “你別公子公子地叫我了。”唐密大大方方地說道:“你就叫我唐大哥好了,我叫唐密,叫我密哥也行。”他嘴裏不說,卻覺得跟胡欣第一次見麵她就讓自己叫她欣欣這麽親昵的稱呼,心中隱隱覺得不妥,啥時候,古代人變得這麽大方了?在他的心裏,已經把逍遙山莊裏麵的人定義為古代人,就是那種跟外麵的社會上的現代人在生活和思想上都有明顯差距的人。


    胡欣看到他還站著,說道:“唐哥,請坐,大姐,奉茶來。”


    唐密也覺得腹中饑渴,沒有跟她客氣,門簾一掀,剛才那個女人端來兩杯輕煙嫋嫋的茶水出來,她的臉蛋還是紅紅的,顯然沒有完全從剛才的尷尬裏麵走出來。


    唐密為了消除尷尬,說道:“原來你們是姐妹倆,真是有點奇怪。”


    他嘴裏說著奇怪,讓兩個女人的臉色一變,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唐密,那個姐姐甚至身體輕輕顫抖,顯然內心極是激動。


    胡欣終於冷靜下來,語氣淡淡地說道:“不知道有啥奇怪的?”


    唐密笑道:“你們的年紀相差大了一點,卻都是那麽漂亮美麗,是不是整個天下的美麗都集中在你們姐妹倆的身上了啊?”


    說到這裏,姐妹二人的身體立刻放鬆下來,好像是真的怕被唐密發現了什麽秘密一樣,胡欣笑道:“你偏偏喜歡說話大喘氣,這有啥奇怪的?容貌都是自然天成的,一個人的容貌美醜算得了什麽?隻有高貴的出身和濟世救人的內心才是最可貴的,不能偽裝也不能一蹴而就,小妹倒是佩服唐哥的豪邁仗義。”


    唐密聽到這裏,詫異地說道:“你認識我?”


    “何用認識?隻看唐哥的麵相就知道,哥哥是一個慷慨豪俠的人,正是我們學習的榜樣。”胡欣把話頭輕輕一轉,又回到一個虛無縹緲的猜測上麵來。


    唐密這才說道:“其實,一個人的麵相做不得準的,有很多大奸大惡之人,都長著一副道貌岸然慈眉善目的樣子來欺騙世人。”


    胡欣的姐姐看到唐密侃侃而談,不耐煩地說道:“你們聊吧,我去端來飯菜。”


    唐密說道:“我也去吧,沒理由讓姐姐勞累。”心中暗想,這個莊園之中的奴仆哪裏去了?難道,胡欣的姐姐要借此避開我?是不是因為剛才冒犯了她,就此耿耿於懷,都說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來,女人的心胸就是不大。


    胡欣的姐姐沒理會唐密,快步走了出去,胡欣叫道:“你留著陪我說話吧,看你吐字不凡,很有閱曆的樣子,跟我說說你的來意如何?”


    唐密撓撓頭說道:“我就是從山下經過,看到你這個山莊的老畢了,請求找個地兒借宿一晚,他同意了,就把我們帶到這裏來了,在天山大雪之中能遇到你們這個莊子,真是我們的幸運啊。”說到這裏,才發現,陳家興和莎莎一直不見影子,他們還在收拾駝馬身上背馱的物資吧?因為不能過去幫他們,心裏有點不安。三個人一路行來,都不能偷懶,路上的雜事很多,生火做飯照顧牲口,整理物品,撿拾柴禾,這些都是很累人的雜事,必須需要三個人齊心協力才行。


    胡欣掩唇笑道:“原來,你們是馬幫的人啊。”


    唐密沒加解釋,說道:“我的同伴呢?他們在哪兒?”


    胡欣說道:“他們自然會有人照顧,你不要操心啦,你們明天就走嗎?”


    唐密苦著臉說道:“山下道路難行,恐怕,需要跟我的同伴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如果可能,多住幾天最好。”


    胡欣舒展了一下胳臂,懶洋洋地說道:“還是早點上路吧,這裏不宜久留。”


    唐密看這裏的環境很好,既能遮風擋雪還有美麗的女人可以看到,實在不想離開,說道:“我們可以給你們補償的,多留幾日吧。”


    胡欣臉色一變,怒聲說道;“不行,你這個人哩唆的,很是討厭,明天即刻就走,我們不方便留客人住宿的,再說,哪裏有這樣的規矩?留宿陌生人已經是很給你們的麵子了。”


    唐密心想,你這麽一翻臉就跟你姐姐相似了,脾氣大的嚇人,唉!沒想到所謂的大家閨秀的性格都是這麽急,還不近人情。說道:“好吧,我們明天一早就走。”


    胡欣這才轉怒為笑,說道:“我也是為了你們好,你想一想,盡管外麵是冰天雪地的,可是,你們趕路要緊啊,千萬不能在溫柔鄉裏耽擱太久了。”


    唐密心想,你們就是小氣罷了,我們住在這裏人吃馬喂的,消耗不少的糧食,還說什麽溫柔鄉,簡直就是土財主。


    盡管心裏腹誹不已,對胡欣還是留戀的,畢竟,有一個漂亮非凡的女子說說話,聽著清脆悅耳的聲音,吐氣若蘭的少女清純的氣息,對任何一個身體正常的男人都是一種不小的誘惑。


    胡欣的姐姐很快端上食物,一壺清酒,一碟肉食,一盤鬆子,一碗米飯,用一個紫色的托盤拿了進來,唐密知道這就是自己的晚飯了,說道:“難道隻有我自己吃飯嗎?你們不吃?我的那兩個朋友呢?”


    胡欣伸手把飯菜擺在桌子上,說道:“有飯就吃你的吧,他們自然不會餓著,也不會凍著,我們姐妹也不需你來操心,這是我們的家,難道,餓了,我們不知道吃飯?”


    唐密見她說得有理,不再客氣,低頭吃飯,胡欣皓腕輕舒,給他斟滿清酒,說道:“天氣寒冷,喝一些清酒,最是解乏去勞,你喝喝看,這是我們莊子裏自釀的清酒,都是用古方子的工藝。”


    唐密說道:“哦,看來,一定是很好的了,對了,你姐姐,叫什麽名字啊?”


    胡欣笑道:“她?叫張出塵。”


    “你們姐妹不是一樣的姓氏嗎?”唐密覺得有點奇怪,仔細看了看二人的麵相,的確有很多地方長得不像,看來,她們是表姐妹的成分更多一些。


    胡欣笑道:“我們是結拜的姐妹,當然不一樣的姓氏了。”


    唐密說道:“結拜?你們還挺有江湖氣的啊。”


    胡欣看了看張出塵,看她沒反對的意思,接著說道:“什麽江湖義氣啊,就是鬧著玩玩的,不過,我們姐妹的感情真的很好,姐姐是一個豪爽大氣的人,我很多地方需要姐姐的照顧,你們相處久了,就會知道我姐姐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哦。”唐密邊吃邊點頭,眼睛一抬,恰恰落在那副中堂上麵,口裏喃喃地說道:“張出塵?張出塵?哎呀,不好。”


    他嘴裏叫道:“不好。”胡欣和張出塵都大吃一驚,急忙看著他,唐密這才從嘴裏突出一口米飯說道:“有一個大沙子,差一點硌掉我的牙。”


    兩個女子搖搖頭,笑道:“你慢慢吃啊,不著急的。”


    唐密的心裏變得更是怔仲不安起來,他看到那副中堂,才想起來,紅拂女的名字就叫做張出塵,虯髯客的名字叫做張三,別看他們都姓張,卻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當年,虯髯客從李靖的手裏把紅拂女拐跑了,這個故事流傳非常廣。


    唐密不由得心中有一些懷疑,剛才他還認為,中堂上麵的字跡是山野村夫的塗鴉之作,假如,假如這個中堂真的是虯髯客寫的,現在,張出塵就在眼前,他有一些糊塗了,古人會複活嗎?再說,眼前的張出塵分明就是一個時髦的少婦,跟那個傳說的女豪傑有何關係?在時間上跨越了一千多年,他的大腦一時間裝不下這些忽然湧來的詭秘信息。


    吃完飯,唐密覺得大腦昏昏沉沉的,他看了看胡欣,發現她關心地看著自己,說道:“你喝醉了,休息休息吧。”


    唐密很想說,自己的酒量很好,這一點點就不會醉倒的,可是,他的嘴巴張了張,才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最後一個念頭是,自己當真醉了?


    不知道昏睡到什麽時候,唐密一覺醒來,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外麵有嘁嘁喳喳的聲音,他翻身坐起,把頭放在窗戶跟前向外麵張望,隻聽見張出塵的聲音說道:“大哥,你怎麽啦?”


    “我被人打了,差一點掛掉,你三哥死了。”一個嗓門很大的男子說道。


    “啊?”張出塵很震驚地說道:“三哥是怎麽死的?”


    “是一個叫唐密的人殺死的。”大嗓門繼續說道。


    “啊?”這一次是胡欣驚呼一聲。


    大嗓門說道:“你怎麽啦?”


    胡欣連忙說道:“沒啥,沒啥,你們忙你們的。”


    唐密聽到這裏,不由得暗想,難道,這裏的人跟野豬他們有關係?他殺的人隻有野豬和雙虎兄弟,應該認得出來大嗓門,不過,他聽來,這個聲音很陌生,還是第一次聽說過。


    房門被人推開,唐密心裏一沉,暗想,難道是逍遙山莊的人來抓自己了?他們跟大嗓門都是一起的,張出塵嘴裏說的大哥顯然是大嗓門,死的是三哥,不用再說,他們果真都是一起的。


    唐密絕對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看到有人進來,一個虎撲過去,雙手緊緊掐住來人的脖子,他的雙手接觸到的是一片滑膩的肌膚,一個噴香溫暖的身體落進他的懷裏,他鬆了鬆勁,不敢下死手幹掉來人,低聲說道:“你別喊,我就問一句話,你是誰?”


    來人聽到是他的聲音,身體很快放鬆下來,唐密正感到詫異,胡欣說道:“唐哥,你幹嘛啊?嚇死我了。”


    唐密聽見是胡欣也不敢放開手,說道:“那個三哥不是我殺的,我沒殺人。”


    “我知道啦,你先放開我嘛。”胡欣的聲音裏沒有仇恨,隻有哀求。


    唐密猶豫了一下,終於放開手,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光明磊落,我不會欺負一個小女孩的,可是,你也應該跟我說實話,這裏的一切秘密都告訴我。”


    胡欣噓了一聲,抓住他的手,說道:“從現在開始,你要聽我的話,別再出聲了,來,跟我來。”


    唐密心裏有點奇怪,不知道她要把自己送到什麽地方,反正,他也要離開這裏,免得被人誤會了,傷害到自己,在唐密的心裏始終認為自己沒有殺過人,是那個大嗓門陷害他的,要不,就是一個誤會。


    胡欣的腳步很快,貼著牆角把唐密拉出莊園的大門,對唐密說道:“你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讓他們抓到了你,你一定會死的。”


    “我的朋友呢?”唐密心裏說,大不了跟他們拚了,這樣子跑出去,早晚也是一個死,不是被凍死就是困在天山裏死掉。


    胡欣著急地說道:“這個時候了,怎麽可能去找他們?你還是顧著自己吧。”


    “不行。”唐密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不能獨自逃生。”


    胡欣站住了,甩開他的手說道:“難道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嗎?難道你不知道被他們追上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嗎?”


    唐密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知道,甚至知道的更加嚴重,可是,我不能這麽自私,在危機的時刻扔下朋友跑掉,這不是我做事的風格,也不是我的本意,你能幫我逃出來我很感謝你,可是,一定要救出我的朋友,如若不然,我不會活得很開心,這件事會讓我一輩子內疚的。”


    胡欣深深歎息一聲,說道:“那麽,我可能幫不上你什麽忙了,你這個人真是固執,你去吧,我在這裏等著你。”她又自嘲了一聲說道:“何必呢?也許,你不需要我等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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