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身在樹林中倒黴的遇到惡鬼現身,結果看清楚以後發現是一隻毛皮發亮,體型如大型獵犬一般的大耗子精。生死搏鬥間,我先下手為強的削斷了它的尾巴,而它在我肩膀上麵抓了幾道血口子,黑色的血液一直從傷口處滲出,我深知是屍毒,也許命不久矣。


    膽顫的絕望中,猛然間想起解決屍毒的辦法,急忙翻開身上的挎包,從內袋裏麵抓出一把生糯米,胡亂的塞進嘴裏迅速咀嚼完,吐在胳膊的傷口處。然後,又迅速的從地上撿起方才扯掉的衣服袖子,將手臂上麵的傷口纏好。傷口仍在隱隱刺痛,但已經不再像火燒一樣的灼熱,看來專門克製屍毒的糯米已經起了作用。還好出發時,師父準備了一大堆東西讓我帶在身上,以防有備無患。


    斷了尾巴的大耗子精,也不敢再貿然行動,它開始圍著我轉圈,準備伺機下手。我撿起掉在腳邊的青銅匕首,心裏犯起狠來,“今天非得把你個小畜生給剁了,方能解老子心頭之恨。”於是警戒的貓著腰,眼睛死死的盯著大耗子精,滿臉堆笑的慢慢向它靠近,一邊揮著匕首一邊咬牙切齒的對它說:“小畜生,你來呀,看老子不弄死你。”估計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十分的難看。胖子經常說我天天笑臉迎人,要是犯起狠來笑得是越發的誇張,滿目猙獰,特別慎人。我強忍著左臂上的劇痛,用左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接著用拿刀的右手在耗子精的眼前亂揮,吸引他的目光,看準機會以後,一把土都揚在了它的臉上。大耗子精立刻難受的用兩隻前爪,在臉上亂撲棱,我趁機用右腳狠狠的踩在它站立的後爪上。


    小時候我身材矮小,打架的時候經常輸給身體強壯的孩子,後來就出損招揚灰眯眼睛,然後踩腳丫,屢試不爽。大耗子精後爪一吃痛,身體直接向前傾倒,它在摔到的同時,也不忘了將我一同撲到在地,用前爪狠狠地在我胸前抓了幾下。胸前的衣服頓時被撕成了碎布條,胸口上麵也多了十幾道傷痕,痛得我差點沒把後槽牙都咬碎了。


    我咬著牙,忍著劇痛,將右手的匕首毫不遲疑的捅了出去,狠狠的插進了耗子精的肚子裏。大耗子精發出“吱”的一聲怪叫,一腳踩在了老子的胯下,跳了出去。而我痛得好像蝦米一樣弓著身體,不停的在地上翻滾,心裏暗罵:老子後大半輩子的“性福”,差點就毀在了這死畜生的爪下。我強忍著隻有男人才懂得的巨痛,爬向大老鼠,死死的將它的脖子掐住,心想:趁你病要你命!


    結果,大耗子雖然被捅了一刀,但是力氣還是很大,它不停揮舞尖利的前抓,還不時的用後足踢我,我們一人一畜,就這樣在地上扭作一團。我被黑毛小畜生不斷一次又一次的踢開,然後又一次又一次的掙紮著撲向它,我心裏十分清楚,如果此時不結果它的性命,萬一給它機會來個反撲,被埋藏在這密林深處的枯骨就隻能是我了。


    幾番掙紮打鬥,我身上遍布深深淺淺的傷口,血已經把衣服和褲子染成了刺目的紅色,我最後實在是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了,隻能狼狽的躺在地上,渾身上下每寸肌膚就好像撕扯開來一樣疼痛,根本別站起身,就連再次爬動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僵直如同死人一般的躺在地上,隻有還在起伏的胸口,證明我並不是一具血淋淋的死屍。不過,死亡應該也離我不遠了,沒想到我會在這裏英年早逝。


    死耗子精也是剩下了最後一口力氣,掙紮著想要爬起,估計是打算跟我同歸於盡。我仰望著夜空的繁星,我終於不再恐懼這陰暗密林內的陰森,心想:自己今天難逃一死,肯定要在這晦氣的深山之中駕鶴歸西了。不過這裏的風水也不錯,唯一遺憾的是我沒有機會同師父和胖子告別,也沒有機會弄清楚我的身世了,此時我才恍然覺悟,原來我內心深處,有曾想過弄清自己的身世。但是,現在一切的都惘然了,茫然失意湧上心頭,就準備閉上眼睛,等待凶殘大耗子精的最後一擊。


    突然,我旁邊的樹上跳下來一個人,一腳將撲向我的大耗子精踢翻在地,然後對準它的脖子,利落的橫劃一刀。大耗子精就這樣叫都沒叫一聲,當場斃命,鮮血迸濺在雪地上到處都是,如同盛開的朵朵梅花一般。


    死亡來臨的一瞬間我竟然奇跡般的被救了,我立刻感激涕零的掙紮抬起頭,看是哪位天神爺爺,救了我的性命。結果,我抬頭發現竟然是陳秘書這孫子,原來他一直藏身在樹上坐山觀虎鬥,就等我和大耗子精拚個筋疲力盡,兩敗俱傷的時候他才現身。我心中不禁大罵陳秘書這個龜兒子,生兒子沒屁v眼。


    陳秘書利斃大耗子精後,瞅都沒瞅我一眼,背對著我說:“內丹歸我,鼠皮歸你”。說完,也不管我的死活,直接拔下插在大耗子精身上的青銅匕首丟給我,然後將手伸進耗子精的肚子裏麵,掏出一顆灰白色的丹珠放進口袋內。


    民間大多覺得動物存活的年頭長了都能修煉成半仙,成精成怪以後還能幻化人形,但其體內必須先得修煉出內丹,正是所謂的“牛有牛黃,狗有狗寶,鼠有內丹。”相傳這些寶貝都有不同的神奇功效,有的能醫治百病,有的能延年益壽,更有的能“憋地取寶”。(就是帶著內丹能感知地下寶物的靈氣。因為內丹是動物身上精血靈氣所練,屬“陽”,能和常年埋藏在地底的熟“陰”的寶物相互吸引,產生波動。)


    我見現在才獻身的陳秘書旁若無人的取出內丹,不禁在心中忍不住破口大罵:x你大爺的,老子都要折騰死了,你現在才跳出來撿現成的占便宜,真是缺德帶冒煙了。此時我實在是沒有力氣同他計較,隻能仰麵朝天的躺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前胸痛得要命,腦袋裏像是有一萬隻蒼蠅在震動翅膀,嗡嗡作響。不禁悲催的心想:老子該不會是要光榮了吧!


    我躺在地上,眼皮沉重得快要張不開了,周圍都在天旋地轉的離我遠去,結果,我猛然聽到一聲尖叫,“有鬼呀。”


    也不知道這從哪裏傳來一聲驚吼,嚇得我一下子條件反色的從地上竄起起來。心說:不會剛死了個妖精,又來了一隻惡鬼。天老爺,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漆黑的夜晚,鬼魅的森林,而此時的我已經渾身是傷,疲憊不堪。卻忽聽有人大喊一聲“有鬼”,不由得暗想:我不會真就這麽悲催,倒黴事都讓我給攤上了。


    我望向喊叫聲傳出的地方,看見幾個人從茂密的樹後鑽出來,而來人正是何胖子等一群膽小鬼,頓時氣得我腦袋直冒煙。他們是把滿麵黑土,渾身是血的我錯看成鬼了。這也難怪,我現在的樣子應該比鬼也強不了多少。


    忽然,我感覺天旋地轉,不由得兩眼一黑,不由自主的向後摔倒,就此昏死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村長家的土炕上,渾身上下纏得跟埃及木乃伊一樣,一動也不能動。我不禁在心中暗罵:是哪個混蛋蒙古大夫給我包的紮,怎麽連沒有受傷的腦袋和腿,也給裏三層外三層的包紮上了,甚至連手指頭都給纏上了繃帶,搞得我好像重度傷殘人士一樣。


    醒來以後,感覺渾身身上沒有一個地方不通,喉嚨更是幹得難受,我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剛想要開口要水喝,就聽見屋子裏麵有人在說話,原來是黃師傅和何胖子,在一搭一唱的說:“陳掌事,這地上死了的是隻黑毛大耗子精,已經有幾百年的道行了。你看到它血紅的眼睛沒?那都是喝人血喝的,等它再修煉個幾年,毛皮就會由黑變灰,最後變成純白色。到那時候,就是大羅神仙也降服不了它,就你們村的這些個凡夫俗子,都不夠給它塞牙縫。這耗子精可比鬼凶猛多了,鬼拿死人沒辦法,它可是連死人都能挖出來吃,難對付的很,我估計現今世上,能降住它的沒有幾個人,還好你們找到了我,才能製服這個妖精。”黃師傅不住的危言聳聽順口開河,吐沫星子飛濺得到處亂紛飛。


    一旁的何胖子不錯過機會緊接著開口說:“黃大師說的對啦!陳掌事的我和你說啦,這東西都已經修煉成妖啦!要不是我從北京請來的大師出手,你們村真的會出大事的啦。你看看我們的大師,都傷成這個樣子啦,我們打算明天早上就動身去省城醫院救治啦。不過,那個說好的報酬,也就是金像,是不是請您老先給我啦。”說完,他衝著黃師傅擠擠眼,示意讓他接著忽悠。


    聽到他倆的談話,我在心裏將他倆的八輩祖宗挨個罵了一番,感情我被包成跟端午節的粽子一樣,都是他倆冒的壞水,就是想先把金像誆騙到手,根本沒管我的死活,不由得在心裏罵了千萬遍這兩個無良的人。


    他倆的奸計是可能得逞,我拚命完成的任務,就是為了將金像帶回去,怎麽能容得了他倆在這裏先下手。於是,我立刻咳嗽了兩聲道:“有沒有人啊?我渴了,給我倒口水喝。”


    屋子裏的人見我醒了,都呼呼啦啦的圍了過來,陳掌事那叫一個激動,緊緊的握著我滿是繃帶的手,老淚縱橫的對我說:“小師傅,你可算是醒了。我現在代表我們陳隅村的全體老少,給你鞠躬磕頭了。”說完,就要倒身下跪,我急忙掙紮著對他說:“老人家,你這不是要折我的壽嗎?這可擔當不起,你快快起身說話。”


    陳掌事直起身,感激涕零的對我說:“要不是小師傅收了那成了精的妖怪,我們村恐怕是凶多吉少。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無以回報,你要是有什麽吩咐都盡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在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心裏的請求都是明鏡的,但是我先瞄了何胖子幾人一眼,心說:這幾個壞東西,會不會在我開口要金像以後,狗急跳牆的對我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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