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著,周從文的手機響起來。


    “春曉老板,來省城了?”周從文接通電話後笑著問道。


    “小周醫生。”


    電話對麵春曉老板那裏一片亂糟糟的,聽上去好像有人打架,遠處還傳來120急救車的聲音。


    “我這兒有個人又暈倒了。”


    “又?”周從文敏銳的抓住了這個詞。


    “嗯,稍等一下,我找個安靜地兒。”春曉老板那麵滿是雜音,過了一會。


    過了將近一分鍾,吵鬧的聲音變小,春曉老板說道,“有個人又特麽暈過去了。”


    “暈了幾次啊。”周從文問道。


    “是這樣,小周醫生。”春曉老板開始說道,“今年有一個哥們,四五十歲,迷上了買體彩。叁個多月前吧,第一次中獎,嘎一下就暈過去。幸好身邊有人,扶了一下,才沒摔壞。”


    周從文把手機放到桌子上,打開外放,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白靈芝。


    肖凱馬上打開窗戶,速度快的自然。


    “去醫院檢查,據說是沒什麽事兒,其他買彩票的哥們兒都嘲笑他說沒見識,才中了幾千塊錢就開心的暈死過去。”


    周從文一邊聽春曉老板說話,他的手裏一邊變魔術一般冒出一團火苗。


    “後來又有一次中獎,才幾十塊錢,這哥們又暈過去。不過這次他的運氣就沒那麽好了,直接摔在桌子角上。我也愁啊,小周醫生你說他這種人要是摔死在我這兒,家裏來不來鬧事是一回事,我這兒的風水可就不好了。”


    “我跟你講,我春曉體彩的風水那是江海市獨一份的!”


    春曉老板說著,話題偏離,但周從文並沒有阻攔。


    “你中了一個億,接下來其他人陸陸續續中過其他的獎。現在好多人都慕名來我這兒買彩票,剛剛說的那哥們也是慕名而來的。”


    “哈哈哈。”周從文笑道,“是春曉老板你大富大貴的命,我們都是借了你的光。”


    肖凱聽周從文這麽說,忽然一怔。


    這話說得,似乎周從文周教授對這位春曉老板格外的客氣,而且有著相當的好感。


    下次要是去江海市的話,自己有機會要和這位春曉老板好好聊聊。


    “小周醫生,你看你說的,把我這老臉說得一紅。”春曉老板也很得意,客氣了一句,“我和那位哥們說過幾次,勸他去別家買。你猜他怎麽跟我說?他特麽說死也死我這兒。”


    “你那風水好麽,運勢旺,買彩票的人都信這個。”周從文道。


    “對!”春曉老板那麵傳來一聲脆響,想來應該是他拍了自己大腿一下,“那哥們說了,在別家他買了一年多的彩票,連最小的獎都沒中上。到我這兒,一周之內就中了幾千塊錢的大獎。”


    “我心裏話了,幾千塊錢也好意思說是大獎。我跟你講小周醫生,你是不來了,在你之後,幾萬、十幾萬的大獎出過十多次!”


    “春曉老板威武。”周從文微笑著說道。


    “嘿嘿。”


    電話那麵傳來春曉老板得意的笑聲。


    不過他很快說道,“小周醫生,話是這麽說,但事兒不行啊。那哥們今天沒中獎,也暈死過去了,我琢磨著問問你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別人勸我把他攆走,要麽找人來破一破。我……偶爾信這玩意,但跟你聊的久了,覺得還是先找醫生看看。”


    “別人不行,還得小周醫生你出馬。對了,上次遇到的那個把複方甘草片磨碎當祖傳方劑賣的那個家夥早都跑了,我哥們的父親也好了,再也沒犯過病。”


    春曉老板絮叨著。


    “去哪家醫院看的?是隻在叁院看過麽?”周從文問道。


    “就這兒近麽。”春曉老板道,“每次去花一堆錢看病,還看不出來子醜寅卯。中獎掙點錢都搭這上麵了,你說說這算哪門子事兒。”


    “有其他報告麽?”


    “我去問問。”春曉老板道,“亂糟糟的,等我這麵安靜一下的。”


    “不用,你告訴我他姓什麽叫什麽,我自己找人問。”周從文吹了口煙,看向沉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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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浪早已經躍躍欲試。


    周從文又和春曉老板聊了幾句,掛斷電話。


    “從文,我在急診科遇到過一個老太太。”沉浪立馬開始八卦,“她就打個衛生麻將,摟寶夾,還是寶中寶,直接激動的心梗發作,暈死過去。要不是距離醫大二近的話,怕是搶救都沒時間。”


    “嗬嗬。”周從文笑看沉浪。


    “這哥們也真是,幾千塊錢就能暈,這次更離譜,連中獎都沒中,就把自己氣暈過去。你說說,他這氣性怎麽這麽大。”沉浪絮叨著。


    “不一定是氣的。”周從文道。


    “嘿嘿,我問問具體情況。”


    明眼能看出來沉浪並不相信周從文的話,他固執的認為是患者的情緒問題。


    剛剛春曉老板說的很明確了,但沉浪沒反駁,而是拿出手機,隨後擺了擺手,快速走出辦公室。


    有些事兒找沉浪去辦,方便的很。雞鳴狗盜之輩都有自己的用處,就看用在哪,這一點周從文在沉浪身上看的很清楚。


    “沉醫生這脾氣。”肖凱笑眯眯的說道。


    “就這樣吧,總要有愛好才是。”周從文澹澹說道。


    “嗯。”肖凱笑道,“周教授,您中獎的彩票是在這位老板的店裏買的?關係處的倒也不錯。”


    周從文想起去年夏天春曉老板明裏暗裏幫自己攛掇王誌泉的事兒,嘴角露出一抹笑。


    春曉老板是個妙人,也不知道他龍王塘的四合院等奧運拆遷能拆出來什麽。


    自己雖然大約知道龍王塘的拆遷造就了一批富人,但具體什麽條件完全沒印象。


    春曉老板這人還真是運勢滿滿,舉手抬足都富貴逼人。


    而且春曉老板的思路、做事情的方式周從文很喜歡,他笑嗬嗬的撚著手機,若有所思。


    “周教授,您覺得那位是什麽病?”肖凱見周從文沉思,馬上開始捧哏。


    他知道周從文這時候倒不一定有思路,但讓周教授沉默,自己坐在一邊好生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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