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牢記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聯文學網】果然不出吉泰所料。他一提出製裁這幾個地痞的方法不得當,立即遭到那個緊緊逼著他的理事的嗆白:“沒說錯吧?!還是做不了娘們的主吧?我看呀,以後你讓你老婆做理事算了!”回過頭衝坐在街頭的理事們揮揮手說:“咱們也走吧?!咱一群人的麵子還不如人家老婆一句話!這樣說了不算,算了不說。閑事咋管?”懶


    眾理事被這人的話擠兌得無法開口,隻能應和著說:“好,好,回家!”


    其實吉泰心裏最清楚。這位理事跟參與搶劫的年輕人中一人有著親屬關係。加上平時在鎮上處理鄰裏爭端時,老是明裏暗裏跟鄉親們索要些賄贈,曾經被他公開指責過。這絕好的機會當然也會緊抓不放,想徹底搞臭他。他也無意跟他爭辯,就直說道:“你這人太沒意思。連這些理事都被你用話綁架了。我明天一早就要把羊毛蛋幾個扭送到縣府,讓他們接受國法製裁!”扭頭回了家。


    這理事聽完這話,心裏當然不是滋味。就單獨一人又回到了羊毛蛋家。


    羊毛蛋是這事的始作俑者,也是主謀和主犯。這幾個人看到事情敗露,又在鄉親麵前丟了臉,挨了家裏父母的責罵,沒處訴說。就垂頭喪氣的擠在羊毛蛋屋子裏唉聲歎氣。


    這理事就想燒一把火。指著幾個毛頭小子罵道:“你們幾個混蛋!惹事了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初辦壞事的膽子呢?羊毛蛋,我可告訴你:老吉泰反悔了。你們幾個不用替家裏擔心置辦酒席的開銷了。人家明天要送你們到縣府大堂!”蟲


    幾個人一聽,都瞪大眼睛。羊毛蛋說:“那,我跑他娘的!”


    那理事卻嘿嘿笑道:“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再說,東跑西躲的,啥時是個了?羊毛蛋噢!你可是要玩完!剛被保釋,又被送進。哈哈!”把手掌做刀子樣在脖子上一比劃,就揚長而去了。幾個人都明白了啥意思。


    羊毛蛋可算是黴字當頭:前年搶了些錢物,早就吃喝逛窯子揮霍光了。酸溜溜的幫三狗做了小雨,跑出去,到妹妹家躲了幾天。實在受不了那種提心吊膽。又受不了妹妹的言語擠兌。妹妹家光景窮,他有錢時妹妹也眉開眼笑。沒錢就成了立眉豎眼了。跑回來就被抓進了大牢。幾天黑屋子,讓他差點精神崩潰了。幸好臭蛋央老吉泰把他救出來。沒想到,一頓板子就讓他鬼哭狼嚎,想起來都害怕。別說殺頭,連大牢都不能再進去了。


    咋辦?咋辦?幾個人同時在心裏想這個問題。羊毛蛋把大腿一拍說:“奶奶的!搬不倒葫蘆灑不了油!豁出去了!不跑!有辦法!”


    第二天,天還沒亮,玉清家就傳來急驟的砸門聲。玉清趕忙起來。叫門的是丈人家的鄰居。來人著急的說:“快去吧,你丈人家著火了!”說完,人就飛快的跑走了。玉清抬頭往嶽父家方向一看,果然是紅光衝天。驚出了一頭冷汗。馬上和媳婦召集了家裏的車夫和夥計跑步去救火。


    玉清的嶽父家離汦水鎮隻有三裏地。很近的,跑過去也就一刻鍾。但是,誰都知道,水火無情。家裏所有的男人幾乎都去了。


    老爺子吉泰住在內院。沒人告訴他玉清嶽父家的事情。但是,老爺子也不是睡懶覺的主。天蒙蒙亮也就起床了。


    剛要出門。羊毛蛋帶著幾個搶劫他家的混混兒,耷拉著腦袋就進來了。羊毛蛋說:“大伯,我不就是帶人搶了你倆小錢嗎。那兩個小子混蛋,我隻是讓他們嚇唬一下倆妹妹的。誰知倆混蛋看妹妹長得好,動了真格的!這隻能怪倆妹妹臉盤好,也不怪我呀?夜裏我們想了一夜。我們也確實置不起那一百桌酒席。你看著辦吧!”


    吉泰氣得掄起巴掌把羊毛蛋抽得轉了個圈。憤怒的罵道:“這些年我怎麽就喂了你這條白眼狼!到如今還不知悔改!啥也別說了,走跟我去縣城打官司!”


    老婆子抱著寶貝孫子睡覺,怕驚醒孩子。聽到外邊說話,就披著衣服跑出來說:“老頭子,你找個人作伴!”


    前院隻留下傻瑞智看門,跑過來說:“玉清哥一群人都去丈人家救火了!讓我看門。”


    二人抬頭,果然,看到那方向黑煙滾滾。吉泰怒氣未消說:“不用!我就不信這幾個小子敢翻天!”


    羊毛蛋捂著腮幫子,眼睛裏好像還有淚水,說:“大、大伯,我怕那黑牢房。別讓我去哪裏呀!”


    吉泰瞪著眼睛說:“不行,走!”回頭又對老婆子說:“你照看孩子,別操心,我自己就行!我就不信正不壓邪?”


    屋子裏傳出孩子的哭聲,老婆子一邊往屋子裏走,一邊數落著:“你個倔老頭子!到街裏喊個人跟你做伴呀!”


    ???????


    下午,玉清和家裏的其他人也都回來了。


    嶽父家的火災,幸虧發現得早。最先失火的是草垛。隨後殃及了和牛棚倉房及幾間廂房。人都沒事。但財產損失很大。因為老百姓主要的財物就是糧食和牲口。牛燒死了,工具燒沒了。糧食也沒了。幾乎等於一貧如洗。玉清兩口子也隻能夠對親人言語上安慰一番。麵對這樣的災難,也隻能說是不幸中的萬幸。有人在青山就在!有誌氣在,有信念在,整個家庭就不會倒下。對於這次災難,他們雖說都覺得蹊蹺;但是,自忖從沒傷害過任何人,更沒有虧欠過任何人。他們也隻能善意的猜想是天災。


    在回家了路上,猛然想起今天父親要拉羊毛蛋打官司。到了家裏第一件事就是到娘屋裏看看,老爹回來沒。


    娘正帶著作棟玩,見玉清回來還沒等他開口,就說:“你爹跟羊毛蛋幾個人天蒙蒙亮就走了。我心裏不放心,總是慌慌得。以前可從沒這樣過。你還是去打聽打聽,有人跟他去了沒?”


    玉清心裏也是有一種亂糟糟的感覺,經娘這麽一說,也變成了焦焦躁躁的揪心。就急忙出去找人問問。出門就看到羊臭蛋,就問:“毛蛋回來了沒?”


    羊臭蛋自從知道了羊毛蛋就是前年搶劫玉清家的主謀,見了玉清就總是不敢正眼看他。心裏覺得虧欠太多。不滿意羊毛蛋的做法,也沒法說。一氣之下就搬到了草棚子裏睡。不看他,也不想理他。所以對那些狐朋狗友們跟他在一起到底嘀咕了啥並不知情。今天見玉清急惶惶的問羊毛蛋,以為又出了啥事。就說:“回來了,不到晌午就回來了。現在一個人在屋子裏睡覺呢。有事嗎?”


    玉清顧不上跟羊臭蛋多說,快步走到羊毛蛋的屋子裏。這小子果然卷曲在炕上,蒙著頭呼呼大睡。玉清一把撩起,羊毛蛋被嚇得一驚坐了起來,出了一頭虛汗。說:“誰?怎麽了?”看清是玉清就冷靜了下來。語氣放緩了說:“哦,是玉清哥呀!嚇我一跳。正做夢呢。有事嗎?”


    玉清瞪著羊毛蛋,羊毛蛋目光遊移,不敢跟他對視。玉清不想跟他囉嗦問:“沒去縣府?我爹呢?”


    羊毛蛋低著頭說:“去了。到了縣府大堂,縣長大人有重要公務,聽了大伯的訴說,說今天顧不上,要我們老老實實在家呆著,聽候拘傳,就讓人一通大棒把我們打出來了。留下他說事呢。怎麽?還沒回來?”說罷又指指額頭說:“你看這就是縣長大人把頭上給打的疙瘩!”


    玉清仔細一看,還真有一個雞蛋大的疙瘩。看他說的有鼻子有眼,就將信將疑的問:“其他人呢?”


    羊毛蛋說:“都,都回來了。不信你去問問他們。”


    玉清“哼”了一聲說:“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肯定要問的。”就走出了羊毛蛋家。


    果然,幾個人都老老實實的在家呆著。說法和羊毛蛋幾乎一樣。玉清就隻好回家等。


    眼看太陽落山了,還不見爹回來。玉清再也沉不住氣了。起身就去通往縣城的路上接接。可一直走到二十裏外的縣城,也沒見爹的影子。天早已過了掌燈時辰,縣府大門緊閉,冷冷清清。玉清心裏馬上就有了不詳的預感。自己在縣城也沒親朋好友,夜裏也沒投宿的地方就隻好抹黑回家。


    到了家裏已經半夜了。一家人誰都沒睡,都在焦急的等著他。見他回來,都焦急的問情況。


    娘沒等玉清開口,卻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說:“沒找到不是?”玉清如實的點點頭。娘哭著說:“孩啊!你爹出事了!肯定沒了!嗚嗚嗚!老頭子!你一輩子做好人,咋就一點都不聽勸呀!你把人人都看成好人,把狼羔子也當家貓養,結果被狼害了吧?”


    玉清趕忙勸慰娘說:“娘,你瞎說啥呢!還沒見人呢,興許是在哪個朋友家住下了呢!我爹就那麽容易被這幾個痞子給傷了?!”


    說出這話,其實玉清心裏也沒底。爹到底怎樣了呢?他那種不祥的預感更強烈。隻是不敢在這時候火上澆油,鬧得人心惶惶。【快速查找本站請百度搜索:三聯文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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