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從原本占了上風的二征高句麗因為楊玄感在後方造反而失敗後,大隋的境況就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土地兼並、人口過多、門閥之弊、官吏昏聵貪婪……數年來積攢的種種矛盾和問題紛紛爆發,整個國家亂做一團,日益破敗。更糟糕的是,亂局又引發了更多的問題和更大的隱患:


    如李淵、羅藝等一些地方軍頭眼見中央式微,忠心也日漸稀薄,對朝廷的命令開始陽奉陰違,甚至自立山頭。等到楊廣試圖第四次征高句麗時,天下已然大亂,各地官員對此亂命暗暗抵製,最後征遼計劃無疾而終,這說明大隋在事實上已經對攻下高句麗無能為力了。當楊廣發現對這個忤逆了自己,還害得自己勞民傷財,大失臉麵的罪魁禍首無可奈何時,他心中的惱火和鬱悶可想而知。


    一蹶不振楊廣前半生順風順水,為天下人所敬重,在誌得意滿之際征高句麗,意圖錦上添花,一心以為可以摧枯拉朽般輕易取勝,結果卻因為過分自信輕敵,慘敗而回,這不免令楊廣在武勳上感到大為失意。由於迫不及待要洗雪前恥,重振大隋的聲威,壓服周邊各部,也急於重塑自己的名望,他急急又對高句麗發動了兩次大規模的攻伐,卻每次都無功而返。而自從原本占了上風的二征高句麗因為楊玄感在後方造反而失敗後,大隋的境況就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土地兼並、人口過多、門閥之弊、官吏昏聵貪婪……數年來積攢的種種矛盾和問題紛紛爆發,整個國家亂做一團,日益破敗。


    更糟糕的是,亂局又引發了更多的問題和更大的隱患:如李淵、羅藝等一些地方軍頭眼見中央式微,忠心也日漸稀薄,對朝廷的命令開始陽奉陰違,甚至自立山頭。等到楊廣試圖第四次征高句麗時,天下已然大亂,各地官員對此亂命暗暗抵製,最後征遼計劃無疾而終,這說明大隋在事實上已經對攻下高句麗無能為力了。當楊廣發現對這個忤逆了自己,還害得自己勞民傷財,大失臉麵的罪魁禍首無可奈何時,他心中的惱火和鬱悶可想而知。衣食足才知榮辱。大部分老百姓並不太在意什麽國家尊嚴、開疆擴土、賓服四夷,更考慮不到諸項勞民傷財的大工程和對外戰爭在將來的長治久安意義,他們真正在意的,隻是缸裏還有沒有明天下鍋的米,自己能不能帶著一家老小挺過眼前的冬天。所以在連年的征發和痛苦的生活中,百姓對隋煬帝的感覺已經由曾經的崇拜變為了不滿,這對一向自信好強的楊廣打擊極大。尤其是看到自己一手打造的,不久前還欣欣向榮的大隋王朝竟然已經有了崩塌之象,這種巨大的反差讓素來驕傲的楊廣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一直信心滿滿的帝王一下子垮了,他的精神大不如前,整個人看起來也不像原來那樣樂觀、雄心勃勃,有時甚至會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落淚,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此時的隋煬帝也曾試圖要勵精圖治,革除積弊,重整氣象,但當他坐在龍椅之上想有些做為時,才發現這個帝國早已被各家門閥貴族所把持,早已經有了一套完善的盤剝百姓、非法攫取財富的流程,形成了一條完整的鏈條,即使他貴為皇帝,也無力與這張龐大的利益網做對。所以雖然他的許多改革政令相當不錯,但在大部分執行者都陽奉陰違之下,也根本無法真正落實,有些甚至還會被歪曲成禍民的亂命,而受害的百姓又會把不滿歸結到頒布政令的皇帝頭上……天下局勢越來越亂,楊廣卻欲振乏力,眼睜睜看著大廈將傾,卻無能為力,他又是生氣又是無奈,曾經勃勃的銳氣和進取之心也越來越淡薄,終於雄心散盡,徹底放棄了拯救帝國的努力。此時他骨子裏的軟弱開始占據上風,引領著他逃避現實,對貪官汙吏盤剝百姓再也不聞不問,對滿地的義軍也不再上心,甚至開始自欺欺人,粉飾太平。從骨子裏麵看,楊廣是一個不夠堅執的人,對人對己都不夠狠。當順風順水時,他就越幹越起勁,也能越幹越好,顯得雄才大略,精明睿智;但一遇到困難,就方寸大亂,退縮逃避,坐視局麵越來越糟。在長達三四年的時間裏,流寇早已不再是疥蘚之患,但裴矩、裴蘊、宇文述、虞世基、鄭善果、封德彝這些能臣和當代名士們們一直堅持流寇克日即滅,竭力掩蓋亂局。而做為英明神武的大隋皇帝,楊廣自己也極力要妝點這個盛世的假象,於是他以“危言聳聽”的罪名貶斥了說真話的老納言蘇威、治書禦史韋雲、兵部尚書趙孝才,甚至還將越級上奏的建節尉任宗當庭杖毖,從此無人再敢為國進言。楊廣的性情在壓力下日漸扭曲,似乎具有了雙重人格。這個一直顯得睿智從容的男子變得耳軟心活,優柔寡斷,公私不分,他的精神時好時壞,情緒起伏無常,有時候能重現之前的英明,有時卻又渾渾噩噩,糊裏糊塗;有時果斷固執,有時又偏聽偏信,亂命迭出;有時候禮賢下士,有時卻又忌賢妒能……他的身邊迅速圍上了一群隻會撈好處不會做實事的馬屁精,於是正確的國策堅持不下去,荒唐的命令卻在這些小人的蠱惑下不斷發出。就在大隋已經明顯出現崩塌之象時,他沒能積極補救,反倒放任自流,一味逃避,甚至在616年躲到江都不問政事,而把這個爛攤子交給留守洛陽的越王楊侗和權貴段達等人處理。等到了揚州之後,楊廣見局勢日漸混亂,更是心灰意冷,終日煩躁不安。當時國政糜爛,各地送來的告急文書如同雪片,但他卻懶得批示,準確說是不敢去看這些壞消息,更不願去想這些心煩事兒,所以不是拖著不理,就是全推給手下的裴矩和虞世基幾人。楊廣不是不知道這些人隻忠於自己家族的利益,隻顧著撈錢,可他已經無心去計較這些了,隻想著趕快逃避眼前的煩惱。楊廣後期不問國事,並不是像後世很多人所誤解的,是因為生性疏懶,耽於逸樂。從他之前雄心勃勃地積極做事可以看出,楊廣並非那種享樂派君王,隻不過他已經在連續的失敗、局勢的日益惡化和無力挽救危局的絕望中遭遇了過於沉重的打擊,被接踵而至的一係列噩耗擊垮了,以至於性情大變,在短短時間內就由一代英主褪變成了昏聵無能之君。其實他的這種蛻變並不奇怪,越是心高誌遠之人,崩潰後就墮落地越徹底。他後來的種種掩耳盜鈴的舉止不僅反映出他性情上的軟弱,更能看出他曾對自己有過很高的期許。如果他一直就是劉禪那種隻知享樂的平庸帝王,也不致於被願望和現實間的巨大的反差徹底擊倒,甚至不敢去麵對現實。此時的隋煬帝已經對治理好國家失去了信心和鬥誌,所以根本不願意再聽見任何壞消息,甚至還自欺欺人,縱容手下人報喜不報憂,下旨讓帝國重臣們把奏折分類,隻撿令人高興的消息送入皇宮,其逃避的心態可見一斑。而既然隻肯批示幾條令人高興的奏折,對所有麻煩置之不理,那他的生活自然就清閑起來。為了消除強烈的失落感和政務上的巨大壓力,更為了逃避自己不願麵對的現實,楊廣整日杯不離手,**酒色,在笙歌中醉生夢死。此時的隋煬帝已經完全沒有了一個帝王應有的責任心,在國家弊病爆發之際,沒能采取任何得力措施來力挽狂瀾,遲滯隋朝崩塌的過程,反倒開始逃避惰政。隋末形勢的急劇惡化固然有多種原因,但楊廣的一蹶不振和逃避現實卻無疑加速了大隋崩塌的速度。當然,在當時的內憂外患之下,在門閥大族牢不可破的小集團利益和私心之前,他也確實無力做出。如果他斷然進行大換血,撤換了那些隻知道斂財的官員,那門閥們必然會爆發強烈的反彈,大隋可能會立刻四分五裂。而且將身邊大部分臣屬都撤換,更是等於向全天下承認了大隋朝政已經糜爛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其實大部分皇帝非但遠不如執政前期的楊廣雄才大略,勤政治國,就算比起亡國前杯不離手的楊廣也強不多少。同樣不過是偶爾理理大事,大部分時間還不都在**享樂?隻不過因為國家尚且安穩,外敵不強,沒有門閥之患,臣屬忠誠得力,所以玩樂一輩子也不會亡國,照樣無須承擔任何曆史罵名,甚至還可能被譽為一代明君。像文、景二帝每日優哉遊哉,就因“無為而治”的高明而得到了後人的盛讚。這其實和在單位做事是一個道理,積極攬事兒做事兒的人,做好了自然名利雙收,但如果做不好,反倒不如那些啥都不幹混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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