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曆史,隋煬帝做過的事,李世民多半也做了,而唐太宗聲名赫赫的貞觀之治還遠不及楊廣的大業前期富庶,但唐太宗最終被譽為“千古一帝”,而隋煬帝卻落了個萬世唾罵的惡名。


    曆史評論之不公,竟至於此!隋煬帝如今的醜惡形象主要來自於隋末義軍在反隋起義時對他的汙蔑,以及李唐王朝建立後,李世民在篡改曆史時對他的刻意詆毀。


    “煬帝”這個充斥著昏庸殘暴味道的稱號就是李世民的傑作,隋人原本把楊廣稱為隋明帝,曾經頗為愛戴仰慕。


    反倒是李淵在起兵時未敢如那些匪寇、義軍,以及後來他兒子那樣詆毀自己的主君,隻是用“清君側”的名義進兵,並在楊廣被宇文化及所弑後仍立楊氏宗室為王。


    其實嚴謹地說,隋煬帝並不是一位亡國之君,他被兵變殺死時,大隋還掌控著大半個中國,各地官員大半仍然對其效忠,這和那些被敵軍打到京城亡國的帝王是有所不同地。


    西方人對楊廣的評價很高,其一分為二的評論態度也比國內要客觀得多,超脫出了李唐王朝統治時期對他的歪曲和詆毀。


    在《劍橋中國隋唐史》中,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暫新的曆史人物:煬帝雖然驕奢淫逸,但並不比中國其他的皇帝更暴虐。


    煬帝很有才能,是一位有成就的詩人、獨具風格的散文家,還有點象政治美學家,很適合鞏固其父開創的偉業。在589年平陳時,楊廣在建康的行為堪稱模範。其後他在促進南北文化統一,向北方介紹南方佛教傳統等方麵,都作出了卓著的貢獻。


    在談到煬帝被否定的原因時,作者也同樣認為這是儒家修史者給他抹黑和民間傳說對他歪曲的結果。而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明明大隋是亡於藩鎮謀逆,卻被我朝的禦用文人有意誤定為是亡於農民起義,試圖藉此證明農民起義是推動曆史進步的積極力量,具有先進性。


    出於政治因素,李自成農民軍、黃巢、太平天國、義和團等流寇或亂民組織也都被我朝粉飾美化。而亡於“神聖的”農民起義的大隋自然就要被宣傳定性為大反派,必須是邪惡且黑暗地。


    在評論曆史人物時,應該功就是功,過就是過,功不折罪,罪不掩功。以對後世的曆史意義為依托,客觀持正地去分析。


    而如果按照這個標準,做為中國封建社會裏建樹最多的皇帝之一,隋煬帝顯然不失為是一位偉大的曆史人物。


    可笑從古至今那些人雲亦雲的愚人,對陳舊的傳統說法不做任何分析思考,隻知一味盲從,這種偏執的態度必然會造成對曆史人物的誤讀和曲解。


    令筆者欣慰的是,如今時過境遷,政治因素對曆史研究的影響漸漸淡薄,人們的治史態度也漸趨務實客觀。


    在這種良好的大環境下,今人在看待曆史問題時,就更應該懂得尊重史實,強化還原曆史本來麵貌的責任感,嚴謹求索,敢於對傳統觀念提出質疑,敢於挑戰那些虛假歪曲的論調,把被長期歪曲顛倒的曆史矯正過來,還曆史人物以本來的麵貌。


    曾經的一代英主,萬國來朝;如今的滾滾罵名,萬人唾棄。如果當日不曾心高誌廣,要建大隋萬世基業;如果眼看高句麗坐大,卻放任自流,苟安一時,不去冒險遠征,試圖將隱患扼殺於萌芽之中,又怎會有亡國之禍?


    如果在征高句麗前開始腐化墮落,整日遊山玩水,享受榮華,那隋朝非但不會兩世而亡,那在征遼前已經建立赫赫功勳的楊廣,也將作為一代英主名揚史冊。


    多做多錯,不做不錯。一招走錯,滿盤俱輸。成與敗,得與失,善與惡,千古流芳與遺臭萬年,往往不過是一念之間,運氣使然。


    可當後人回首前塵,狂妄地試圖去對某個曆史人物蓋棺定論時,卻往往隻是盲人摸象般看到某一個過失、某一件成績,而除此之外,竟然一無所見。


    楊廣與仁壽宮之變——很多史書上說,楊廣在仁壽宮**宣華夫人,還說他和楊素的私信誤傳到楊堅手中,引發楊堅震怒,要再重立楊勇,最後楊廣弑父奸母,老高認為,這些純屬扯淡。


    事關社稷國本,楊堅再白癡,也不至於臨死前,聽了女人一句話,尚不知事情真相,就要再換太子。


    楊堅已經和大臣歔欷辭訣,楊廣寫紙條命楊素安排後事,穩定朝政,這是很正常的事,楊堅又有什麽必要震怒。


    一般寫正史都應按照當時的史官記錄來寫,難道楊廣就這麽愚蠢,當了皇帝還會把自己弑父奸母的宮廷記錄留給後人去寫史?


    況且還是那麽隱秘之事,居然被後來關於仁壽宮之變,老高的一家之言人寫得那麽栩栩如生,宮女的表情,宣華夫人的表情,宛如親眼所見。


    一個三十五歲、已經當了祖父的一國儲君,會在即將登基之前,**一個已入宮十六年的老女人?


    而且還是他名義上的母親。如果楊廣真是荒淫無恥之人,或許有可能,但楊廣真的是這樣的人嗎?我們可以用證據說話,最好的證據就是荒淫無恥的副產品,所生的子女,這就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證據。


    如果楊廣荒淫**,為什麽一生隻有三子兩女?其中兩子一女還是他登基前正妻蕭妃所生,說明他們夫妻感情深厚,楊廣用情專一。或許有人說楊廣已沒有生育能力,但楊廣在登基前生了小女兒,在大業六年又生了趙王楊杲,這又怎麽解釋呢?


    還有史書說,楊廣是為討好獨孤皇後,裝作夫妻恩愛,可楊廣開皇四年生了長子昭,開皇五年生了次子暕,開皇六年生了長女,這都是他妻子蕭氏所生,足見夫妻恩愛,難道他從開皇四年十五歲時就有野心,就想取代兄長?


    而且從他成婚到他登基前,二十幾年,除了妻子蕭氏所生的二子一女外,他就沒有別的子女,讓人懷疑楊廣根本就沒有和別的女人發生過關係。


    要知道前太子楊勇有十個兒子,李世民有十四個兒子,而楊廣隻有三個兒子,其中兩個是正妻所生,究竟是誰****,一目了然。父親楊堅病重,楊廣當然是天下心情最緊張、最複雜的人。


    不管內心是否如野史小說中所說的盼著老皇帝早一天咽氣,至少在皇帝訣別了百僚,全帝國都知道皇帝熬不了幾天的時候,他沒有任何必要提前謀殺父親。


    這些天裏,他的全部身心都必須調動起來,力求完美地扮演孝子的角色,盡可能多地待在老皇帝身邊,親自端水嚐藥,衣不解帶;另外,需要他做的事還有很多。


    一方麵他要代理老皇帝處理國家大事,另一方麵要籌備、計劃、拍板老皇帝的醫療以至規模巨大、頭緒紛繁的國葬事宜;更重要的,他還要掂量、分析、捉摸各派大臣的內部爭鬥情況及心理,特別是掌握各地武力的調配情況,以防止國家大喪之際出現任何意外和變亂。


    而且他最小的弟弟楊諒已經在招兵買馬,準備動手,一個人的精力無論如何應付不了這麽多的事情,連日睡眠不足,麵容迅速消瘦,兩眼布滿血絲,說話偶爾前言不搭後語都應該是正常情況。


    在這個時候,楊廣怎麽會不上路子地打起父親寵妃的主意以致鬧出了**案來?


    司馬光編《資治通鑒》時,也知道楊廣在仁壽宮無辜,但唐為正統,他不可能為隋翻案,同時他又要豎立一個教育後世皇帝的反麵典型。


    但司馬光是極為圓滑老練之人,他在采用某些史載的同時,也說清楚了當時的真實情況:‘七月,甲辰,上疾甚,臥與百僚辭訣,並握手歔欷,命太子赦章仇太翼。


    丁未,崩於大寶殿’。後麵司馬光又用小說家的筆調描寫,‘上恚,抵床曰:“畜生何足付大事!獨孤誤我!”乃呼柳述、元岩曰:“召我兒!”述等將呼太子,上曰:“勇也。”


    述、岩出閣為敕書。楊素聞之,以白太子,矯詔執述、岩,係大理獄;追東宮兵士帖上台宿衛,門禁出入,並取宇文述、郭衍節度;令右庶子張衡入寢殿侍疾,盡遣**出就別室;俄而上崩......’兩件完全自相矛盾的事情放在一起,其實就是告訴了大家真相,讓大家自己去想,但凡有點頭腦的人都明白司馬光的良苦用心,而且司馬光在寫這一段時,還故意露出破綻,說楊堅召柳述、元岩,而元岩實際上在開皇十三年就病死了。


    但當時仁壽宮確實發生了事情,包括楊廣調集東宮侍衛,又抓捕了柳述,緊急調換京城防禦,賜死前太子楊勇。


    我們可以聯係另一件事,那就是漢王楊諒,在楊廣剛登基,楊諒造反,企圖奪位,後來被平息,當時群臣要求殺楊諒,但楊廣卻沒有殺兄弟,而是貶黜為民,終身幽禁,這說明楊廣還是念手足之請,不肯殺死親弟。


    楊廣已經當了四年法定太子,他沒有必要一登基就毒殺前太子,授人於把柄,他應該會像對楊諒一樣,將楊勇幽禁至死,或者登基一年後再殺他,這樣可以對外解釋為病死,這是皇帝的正常做法。


    但楊廣在還未登基之前便毒殺楊勇,滅他滿門,這完全是宮廷政變的做法,就像玄武門之變,楊廣之所以這樣做,隻能說明楊勇嚴重威脅到了他的皇位,說明楊勇已經有所行動。


    同時,作為一個當了二十年太子,一個依然擁有巨大影響力和重臣支持的前儲君,他應該很清楚兄弟登基後自己的命運,楊勇也不可能束手待斃,所以老高大膽推測,楊堅駕崩之時應該是發生了一場未遂的宮廷政變,楊勇和他的支持者想在最後時刻翻盤。


    政變應該是發生在京城內,仁壽宮也有所體現,所以才會有楊廣緊急調集東宮侍衛進仁壽宮,才會有楊約潛入京城去奪取京城兵權。


    總而言之,楊廣的荒淫無恥和李建成的穢亂**如同一撤,實不足信,當然,一家之言,信與不信,大家盡可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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