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為:生子當如李亞子,克用為不亡矣!至如吾兒,豚犬耳!)其實,朱溫也有個令李克用羨慕的神箭手兒子,就是前文提到的的朱友裕,可惜,901年,朱友裕在討伐楊崇本叛亂時不幸病死。


    接著周德威、李存璋乘勝進逼澤州,澤州刺史王班頗失民心,老百姓不肯為他效力。


    龍虎統軍牛存節從西都率軍趕來接應從夾寨敗退的士兵。


    牛存節,字讚正,青州博昌人,原名牛禮。曾在諸葛爽手下當差,諸葛爽死後,牛存節對部眾說:“天下大亂,應當擇英雄而事之。”於是率眾十餘人歸附朱溫。


    牛存節為人堅強、忠實、謹慎,朱溫很喜歡他,賜其名為牛存節,讓他當了小軍官。李罕之包圍張全義於河陽之後,張全義向朱溫求援,朱溫因為牛存節熟悉河陽地形,知道捷徑,便派他為前鋒。


    當時正鬧饑荒,軍隊缺糧,牛存節沒有像其他軍隊一樣燒殺搶掠,而是用金帛交換農民手中的幹桑葚以供軍食,最終趕走了李罕之。朱溫攻打魏博,牛存節攻取黎陽、臨河,殺死魏軍一萬兩千多人,升滑州牢城遏後指揮使。


    朱溫攻打鄆州時,牛存節叫都將王言把船藏在鄆州西北隅濠中,打算中午時渡兵過濠。這時恰好營中起火,鄆州軍登城望火,王言伏地不敢動,與牛存節失去原來約定的進攻時間。牛存節單獨攻破鄆州西北城門,奪取濠橋,大軍全部進城。擊破朱瑄。


    後來牛存節又跟隨葛從周攻打淮南,葛從周在渒河戰敗,牛存節收攏敗卒八千多人歸來,升為亳、宿二州刺史。


    朱瑾逃到淮南後,率淮南兵攻打徐、宿二州,牛存節定計說:“淮兵必不先攻宿州,因為宿州溝壘很堅固。一定能夠禦敵。”


    於是連夜率兵趕往徐州城下,朱瑾到後。見塵土飛起,大驚道:“梁兵已經來了,為什麽這樣快呀?”


    於是遠遠遁去。不久之後朱溫使者趕到,所授軍機與牛存節的意思一模一樣。因此眾將都佩服他的才能,因此功又升任潞州都指揮使。牛存節為將,法令嚴而善得士心。當朱溫攻打鳳翔,派使者召牛存節過去時,送別時很多潞州人都哭了。


    牛存節到了天井關,對部下說:“澤州是要害之地,不能失陷,就算沒有皇帝的詔旨,我們也應該前去支援。”


    部下十分害怕。說:“晉國現在乘勝追擊,銳不可當,敵強我弱。寡眾懸殊,恐怕無法抵擋。”


    牛存節說:“見人有危難不去拯救,這是不義的行為;害怕強敵而躲避,這是不勇的行為。”於是揮鞭率眾前去。


    到了澤州,城中已經大亂,百姓鼓噪騷動。想要開門迎接晉王。王班正勉勵維持,看見牛存節到了。感動的差點哭了出來,娘家總算來人了,再晚來一會,我今天可就玩完了。


    雙方合軍一處,晉軍久攻不下,於是施展土遁之術,靠著城牆挖地道而入,牛存節奮力反抗,雙反激戰一十三天,這時劉知俊從晉州領軍而來,周德威這才退守高平。


    至此,潞州解圍戰以李存勖全勝告終。這樣,河東占據太行山西麵的所有通道,東可進攻河北,南可威脅洛陽,這一戰為李存勖後來河北爭雄、飲馬黃河、問鼎開封,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柏鄉之戰


    潞州之戰結束後不久,周德威兩次南攻晉州,但並未獲得成功。既然南進不成,李存勖為了填飽肚子,就隻能把目光盯向太行山以東的河北地區。


    當時的河北,河朔三鎮中的魏博已經被朱溫兼並,鎮州王鎔、龍盧劉守光都在名義上歸順了朱溫,而另一個割據勢力--定州王處直也成為了朱溫的附庸。牽一發而動全身,李存勖不敢貿然動手,看來要想染指河北,他還需要一個機會。


    910年,王鎔的母親過世,朱溫派使者前去吊唁。當時的旅遊業還不太發達,街上的小旅館、小客棧、能睡覺的澡堂子並不多,能打尖住店也隻有政府修建的驛站,所以鄰近各道前往吊唁的使者都擠在一個狹小的驛站裏。


    由於朱李二人王鎔誰都惹不起,所以王鎔平時也跟李存勖眉目傳情、暗送秋波,雙方的關係也是若即若離、相當曖昧。


    這時出於禮節跟拉攏,李存勖也派人前來吊唁,這一來不要緊,朱李雙方的使者在驛站中打了個照麵,雖然身處別人的地盤,雙方沒有當麵劍拔弩張、拔刀相向,但是背後捅刀子的事情還是可以做一做的。


    朱溫的使者回去後就對朱溫說:“王鎔偷偷跟晉國來往,如今鎮定二州比較強大,將來恐怕難以駕馭。”


    朱溫深以為然,於是積極準備,打算以武力攻打鎮定二州,從而實現河北地區事實上的統一。


    就在這時,燕王劉守光發兵淶水,欲南侵定州,朱溫趁機派杜廷隱、丁延徽率領三千魏博軍分別駐守在王鎔的深、冀二州,打出的旗號是防範燕兵南侵,幫助友軍守城,而之所以分軍駐守是為了方便接受當地的後勤補給。


    理由還算冠冕堂皇,王鎔相信了,不過也由不得他不相信,因為朱溫是一超,他隻能算是多強,而且是多強中的一強,他不敢得罪朱溫,所以隻能逆來順受,老大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但當時駐紮深州的大將石公立卻不以為然,他強烈請求王鎔要堅決對朱溫說不。


    王鎔沒有理他,下令大開城門,迎接友軍入城,並且為了避免與梁軍碰麵,造成不必要的尷尬。他還事先把石公立調到城外。


    石公立出城時,指著城門大哭道:“姓朱的把唐朝的社稷都滅了,連三尺的小孩子都知道他的為人。我們的王卻還仗著跟他有姻親關係(之前王鎔的兒子娶了朱溫的女兒)。期望他能有長者之風,這真是開門揖盜啊!我看城池馬上就要落入敵人之手了。”


    這時,有剛從梁朝投降而來的人把朱溫的陰謀告訴了王鎔。王鎔非常害怕,但又不敢主動跟朱溫斷絕關係,


    於是派使者到洛陽向朱溫啟奏說:“燕軍已退,現在燕王正跟定州講和,雙方關係已經和好如初。而深冀二州的百姓看到突然間來了這麽多魏博軍隊,都驚嚇的四處奔跑。所以請求皇帝把軍隊召回。”


    朱溫聽後派使者到鎮州安撫他,讓他不要擔心,要充分相信皇帝的為人,皇帝是九五之尊。是高尚的人,純粹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怎麽會欺負忠臣呢?王鎔忐忑不安的再次相信了。沒過不久,杜廷隱就關起城門把深州城內的趙國守軍通通殺光,並固城防守。


    王鎔這才命令石公立攻城,但這時攻守之勢已經大大不同了,深州城久攻不下,王鎔無奈。隻得派使者向燕、趙兩國求救。


    使者到了太原,恰好王處直的使者也在那裏,於是雙方打算推舉李存勖為盟主。會合三*隊共同進攻梁朝。


    李存勖召集將領商議,將領們都說:“王鎔長久以來臣服於朱溫,又跟朱溫是兒女親家,他們之間的交情比山高比海深,這件事恐怕其中有詐,暫時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等慢慢觀察情況後再予決定比較妥當。”


    李存勖卻不以為然,他像辯論會上的一個優秀辯手一樣對眾將的觀點進行了逐條反駁:“王鎔也隻不過是在權衡利害關係之後才做出如此決定的。他在唐朝時就時順時叛,更何況對朱溫呢,他難道肯永遠臣服於逆梁嗎?王鎔的曾祖曾娶唐朝的壽安公主,朱溫的女兒難道比得上公主嗎?


    現在他救死都怕來不及,哪裏還會顧忌什麽婚姻關係呢?我們如果因猜疑而不去救他,那就正中了朱溫的詭計。現在應該立即派兵,如果晉趙二國同心協力,一定可以攻破梁朝。”


    於是,會議之後馬上派周德威兵出井陘,駐紮趙州。


    王鎔的使者到達幽州後,燕王劉守光正在打獵,幕僚孫鶴跑到野外向他報告說:“趙國前來請救兵了,這正是老天有意來成就大王的功業啊!”


    劉守光邊搜尋獵物邊不緊不慢地問:“此話怎講?”孫鶴回答說:“近來我們不是老擔心王鎔和朱溫的交情深厚嗎?


    朱溫此人野心極大,不吞並整個河朔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他們自相敵對,如果我們跟王鎔協力破梁,還怕鎮定二州不會恭恭敬敬的歸順我們嗎?


    大王如果不趕快出兵,恐怕晉國會搶先爭取這個機會。”劉守光一如既往的不以為然道:“王鎔屢次背信棄義,這回正好讓他和梁朝鬥個兩敗俱傷,我們好坐收漁利之利,幹嘛要去救他?”


    911年元月,王鎔再次向李存勖告急。李存勖以九太保蕃漢副總管李存審留守太原,自己親率大軍從讚皇東下,與王處直合兵。


    到了趙州,又與周德威合兵。沿途抓獲梁軍外出采薪割草的士兵兩百人,從他們口中得知,朱溫曾對其出征將領訓話說:“鎮州反覆,終為子孫之患。


    今悉以精兵付汝,鎮州雖以鐵為城,必為我取之。”李存勖為使王鎔聞知此言,堅其附晉之心,於是特命人將這些梁兵送於鎮州。


    李存勖率軍在距柏鄉30裏處的地方安營紮寨,然後命周德威逼近梁營挑戰,但梁軍按兵不動,見梁軍沒有反應。


    李存勖再次命令軍隊推前,於距柏鄉5裏處的午河之北再次安營,又派騎兵迫近梁營馳射,同時汙言穢語、大聲叫罵。


    都騎到頭上拉屎撒尿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梁將韓勍勃然大怒,於是領兵3萬,分3道出營迎戰。


    當時,雖然天下大亂,但梁軍好歹是中央軍,補給比較充足,穿著打扮更非地方雜牌軍可比,士兵的鎧甲都用綢緞包著,上麵飾有金銀,看上去好似天兵天將、霸氣側露。列陣相對的晉軍見後,頓時有種窮*絲見到高富帥的感覺,士氣一下子矮了一截。


    周德威見後,派李存璋告之諸軍說:“你們看到那些賊寇了嗎?那就是所謂的汴州天武軍健兒,其實他們都是些販夫走卒,徒有其表罷了,縱然穿著精甲,照樣十不當一,不過捉住了倒是挺值錢的。”


    說話間周德威已經率領精騎衝向了梁軍兩翼,衝蕩數次,俘獲百餘人。周德威且戰且退,至晉軍營地而止。梁軍也不再進逼,退回了自己的營地。


    當時就雙方實力而言,晉國雖與鎮定二州合兵,但還是無法與朱溫的中央軍相抗衡。戰後,李存勖和周德威商議破敵之策,周德威說“敵眾我寡,我們應先按兵不動,等其士氣低落之後再進行攻擊。”


    李存勖看不起這種耍滑頭不痛快的戰鬥策略,不屑一顧道:“我方三鎮之兵,皆烏合之眾,利在速戰速決,卿希望穩重行事,我卻擔心做不到。”周德威據理力爭:“鎮、定之軍長於守城,列陣野戰不是他們的強項。


    我軍破賊,全仗騎兵,平原曠野易於施展。如果進攻賊營,使他們了解到我軍的虛實,勝負之勢就不好說了。”


    李存勖聽後很不高興,扔下周德威,徑自回到臥帳之中。周德威不放心,又找到監軍張承業說:“大王想要速戰速決,指揮烏合之眾,卻想速敗敵軍,正可謂自不量力呀。現在雙方隻有一水之隔,敵人若要趁夜渡河,我們就全都要被俘虜了。


    如果退至高邑,引誘敵軍追擊,敵進我退,敵退我進,同時派輕騎劫掠他們的糧草輜重,不出一月,定可破敵。”


    張承業覺得有理,就進帳對李存勖說:“現在豈是酣睡的時候!周德威經驗豐富,他說的話不可忽視。”李存勖一躍而起道:“我也正在想他的話呢!”恰好此時有梁兵來降,一問之下,方知梁軍正在趕製浮橋。李存勖於是下令即日拔營,退守高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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