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是戶部、度支、鹽鐵三個財政部門的統稱。唐代這三個部門各自設有長官,分別掌管賦稅征調、財政收支、鹽鐵之利,對判三司事的宰相負責。大唐天佑三年(906年),昭宣帝將朱溫任命為鹽鐵、度支、戶部三司都製置使,這是三司使之名的第一次出現,但朱溫並未接受。


    第二年,朱溫篡唐,曆史步入了五代,隨後朱溫建立建昌院,使其執掌天下錢糧、鹽鐵、度支等事,以養子博王朱友文判院事,這可以看作是三司使的前身。李存勖滅梁後,廢建昌院,先置國計使,隨後又將三司事務歸於租庸使之下,但仍沒有給三司使正式定名。


    直到後唐明宗長興元年(930年),李嗣源第一次將這三個部門統一起來,任命張延朗為三司使,從此三司職權合而為一,成為了全國最高財政長官,並直接對皇帝負責。三司使因為掌握著全國的財政大權,所以地位非常高,成為朝中僅次於宰相和樞密使的要員,被稱為次相或亞相。


    三司使的出現是五代官製的一項重大突破,其餘中央官員,基本沿用唐製。而在地方上,五代也基本沿用了唐朝製度,實行方鎮、州、縣三級管理製度,不再一一贅述,下麵簡單介紹一下軍隊係統。


    五代軍隊主體可分為禁軍和地方軍兩類。地方軍是各地藩鎮統屬的軍隊,負有對外防禦及穩定地方的責任,也有協同禁軍作戰的義務。


    不過由於唐末以來,節度使權力過大,地方軍隊都是由節度使招募而來,所以直接聽命於節度使。地方軍隊的統帥為節度使。下設押衙、虞候、兵馬使等將佐,


    其規模大小取決於藩鎮的大小以及財力的強弱。五代中前期,藩鎮勢力極為強大。曾多次對中央構成威脅,到後晉年間。雖然也時有叛亂發生,但破壞程度開始減弱。而柴榮在高平大戰獲勝後,已經基本將這種形勢扭轉過來。


    五代的禁軍係統要從後梁說起。朱溫篡唐時,雖然名義上兼領二十一道,但實際上歸他直屬的隻有宣武(汴州)、宣義(滑州)、天平(鄆州)、護國(蒲州)四鎮兵馬,他就以這四鎮兵馬建立禁軍,最初稱“元從親軍”,並以元從都押衙劉鄩為都指揮使。其後隨著兵力增多。


    朱溫因循唐製,於次年建立左右龍虎、左右羽林、左右神武、左右天興、左右廣勝、左右龍驤等軍,為六軍十二衛,以親王為軍使,以重臣張全義判六軍諸衛事。其中最為核心的那支“元從親軍”改稱為“侍衛親軍”,這是侍衛親軍在五代的第一次出現。


    後梁禁軍中又分馬步軍,各設馬步軍都指揮使一名,也稱統軍。從統軍開始,向下為“廂、軍、指揮、都”等編製序列,如某統軍下分左右廂、某廂下分第幾軍。某軍下分若幹指揮,某指揮下設若幹都,到“都”這一級就是最低編製了。大約在一百人左右。當然也有特例,如南漢末年專為下海采珠而設立的“媚川都”,就有八千人的編製。


    李存勖滅梁後,將崇政院撤消,建樞密院,主管軍國大事,但不統軍。軍隊的最高統帥仍為蕃漢馬步總管,此時該職由兼領幽州節度使的名將李存審擔任。侍衛親軍也被撤消,李存勖在原有親軍“帳前銀槍都”的基礎上自建“從馬直”作為天子親軍。但是到了李嗣源稱帝後。由於此前他已接任李存審為蕃漢馬步總管,所以在登基之後就撤消了這一官職。並在次年重設了侍衛親軍。此後侍衛親軍司就逐漸發展起來。


    到了後晉年間,侍衛親軍都指揮使被升為最高統兵官。統領全部禁軍,設都指揮使一名,下設副都指揮、都虞候各一名。侍衛親軍又分馬、步軍,建製與上級單位相同,下分左右廂,皆有軍號,廂下分軍,下分若幹指揮、若幹都。


    到這個時候,侍衛親軍司已經成為了統領全國禁軍的正式機構,而且侍衛親軍的規模的擴大,已經開始擔負起更多的責任,不但要戍守京城、征討叛亂,甚至要出鎮地方,中央對地方的控製力也逐漸的加強了,而六軍諸衛製也因此正式退出了曆史的舞台。


    後漢年代較短,基本上因循晉製,當時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史弘肇已身在顧命大臣之列,職權越來越重,那麽就有必要對這一機構進行製衡,所以到了後周年間,又出現了一個新的禁軍係統,即“殿前司”。


    關於殿前司的起源,曆來說法不一,宋人葉夢得稱:“殿前軍起於周世宗”。這個說法顯然有誤,因為根據《資治通鑒》記載,郭威在臨死前,特意將殿前軍都指揮使李重進找來參拜柴榮,這說明早在柴榮繼位之前就已經有了這個機構。


    而近代有學者認為殿前軍起源於後晉年間甚至更早,因為在史料中曾見過“天福(後晉年號)初,累遣奉德軍校,再轉殿前散指揮都虞侯”這樣的記錄,但實際上,


    即便類似史料記載無誤,或是真有類似官職存在,但似乎也很難得出殿前軍早在後周前就存在的結論,因為在晉、漢所有重大事件中,都找不到有朝廷大規模征調殿前軍的記錄。


    如果殿前軍真是作為高級別禁軍建製單位存在的話,在那個戰亂多發的年代,不太可能留不下證據。以此推測,殿前軍的真正設立,很有可能是在郭威時代中後期,而成熟期則必然是在柴榮時代。


    柴榮繼位後,後周即遭北漢入侵,柴榮率軍禦駕親征,隨後爆發高平大戰,這其中就有殿前軍的參與,應該能斷定此時的殿前軍,已經具備了一定的規模。


    高平大戰勝利後,柴榮趁機下詔“廣募天下勇士,不問來曆,由各州縣直接送往開封。編為殿前諸班。”編成了一支“士卒精強,近代無比,征伐四方。所向皆捷”的優良部隊,至此。殿前軍軍威大振。


    殿前軍起先設都指揮使一名,後改為殿前都點檢,其下設副都指揮使(空缺)、都虞候各一名,再分各軍指揮使,與侍衛親軍基本相同。


    首任殿前都點檢由郭威的女婿張永德擔任,列班在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之下。但由於當時侍衛親軍都指揮使李重進是郭威的外甥,是與柴榮爭奪皇位的有力競爭者,所以柴榮對他有所猜忌。進而通過扶持張永德的勢力而打壓李重進,使張永德在軍中的地位急劇攀升。


    可是到了公元959年,柴榮在北伐契丹的過程中突然生病,不得已隻好撤軍,不想卻在撤軍途中撿到一塊“點檢作”的牌子(此事存疑),於是匆忙決定罷掉了張永德的殿前都點檢,轉由時任殿前都指揮使的趙匡胤接任。當年六月十九日,柴榮病逝。次年正月,趙匡胤發動陳橋兵變,五代亂世從此成為了曆史。


    馮道身經後唐、後晉、大遼、後漢、後周等五個王朝。服侍過李存勖、李嗣源、李從厚、李從珂、石敬瑭、石崇貴、耶律德光、劉知遠、劉承佑、郭威、柴榮等十一個帝王,其中李嗣源本名“邈佶烈”,李從珂本姓王。再加上李、石、耶律、劉、郭、柴等六個姓氏,所以馮道又被人稱作是“八姓家奴”。


    除此之外,馮道還曾在劉守光所建的大燕政權中擔任過參軍,但這是一個偽政權,而且馮道當時地位也不顯赫,所以也就不給與計算了。


    馮道從幽州逃往河東後,最早是被李存勖任命為掌書記,李存勖稱帝之後,又將馮道任命為翰林學士。使他成為了國家的高級領導人之一。


    而當李嗣源稱帝後,馮道被任命為宰相。此後數十年間,馮道便像一塊巨石一般。任憑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始終穩穩地坐鎮在曆朝曆代的政治漩渦中心,國家興亡、朝代更替,好像完全跟他沒有一點關係,也無法對他造成半點的影響。


    馮道的這種經曆,堪稱是空前絕後,套用一句現代語來形容,就是“他成為了當時宦海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然而正因如此,也使馮道成為其後一千年裏,曆朝曆代的知識分子集體攻擊、謾罵、詆毀的最佳目標。


    出現這種情況也不奇怪,因為在馮道之後的一千餘年裏,以儒家思想為代表的整個中國的知識分子集團,就集體走入了一個怪圈,主要表現就是奴性十足,甘以奴才自居,並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同時這些知識分子們,又不斷地為自己的這種奴隸理論獻計獻策、舔磚加瓦,使其擁有了一套非常完整的思想體係和行為規範。


    凡是與他們這套理論發生衝突的,其思想都是異端邪說,其行為則是天理難容,其後果必將是天誅地滅。


    這些知識分子既然很自覺的要以奴才自居,當然要不斷地向主人表示忠心,那麽最好的方式當然也就是用打擊別人的方式,來抬高自己,所以有著這麽複雜經曆的馮道,自然就成為了他們的最佳攻擊目標了。


    司馬光在評價馮道時,開口就說:“臣愚以為,正女不從二夫,忠臣不事二君。”接著又說:“一個女人,要是嫁過兩個丈夫,就是容貌再美,手工再巧,也不值得人尊重;一個臣子,要是侍奉過兩個君主,就算再有才幹、再有謀略、治理國家取得了多麽輝煌的成就,也不值得人去稱道,這就是因為他們的大節已虧。”


    司馬光是一個學識非常淵博,人品非常端正,同時也是為曆史做出過突出貢獻的人,不管在他的生前還是死後都非常受人尊重,這一點是沒有任何疑問的。然而他在被洗腦之後說出的這番話確實很愚昧。按照他這套理論,一個女人隻要是嫁了人,不管她的丈夫是好是歹,也不管他們在一起生活幸不幸福,這個女人就隻能跟這個男人過一輩子了。


    不管這個男人是一天打她八遍也好,還是在外麵**了一百個情婦也好,甚至是沒等她過門,這個男人就死了,這個女人都不能改嫁,否則就是大節虧了,再好也不值得人去尊敬。那麽我不禁也想很愚昧地問一句:“這到底是憑什麽呀?”


    再說“忠臣不事二君”這句,更加可笑。一個知識分子,十年苦讀,一朝入仕,碰見一個賢明的君主,就幫著他治理國家。碰見一個昏君、暴君,或者為虎作倀,或者辭官不做。那麽國家要這種知識分子究竟有什麽用處?或者既然抱著這種態度去做官,那還用去學什麽知識?


    這種愚昧甚至是吃人的理論,現在看來是非常可笑的,但在當時還是很有市場,幾乎絕大多數的知識分子都對此深信不疑。


    實際上,一個國家是當然是需要有一大批品德高尚的忠貞之士,而做為一個人也應該以“忠”字來約束自己的行為,這一點是沒有任何疑問的,但這絕對不是儒家所提倡的,那種完全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辨明是非的愚忠。


    我個人愚昧地認為,“忠”可以分為兩種不同形式的“忠”,一種是高層次的,是以絕對的正義、真理,以及自己崇高信仰為依據的“忠”,這是一種神聖的“忠”。為了他,即便是獻出生命或者是背叛自己的國家和民族也在所不惜。


    比如說在二戰期間,有個叫施道芬堡的德國人,為了能使戰爭早一天結束,曾冒死刺殺希特勒。他的這個行為,不但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也已經背叛了他的國家和民族。


    然而,這個時候施道芬堡的國家和民族正在侵害正義、真理以及全體人類的幸福,這就與他一直忠於的信仰發生了嚴重的衝突。那麽施道芬堡能在這個時候,選擇忠於自己的信仰,他的行為就是光榮的,以及無比高尚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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