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兮曾經跟陸家眾人交代過密地的情況,陸家的大多數人,都願意相信那裏有神秘的寶藏,也許得到了那個寶藏就能羽化成仙,畢竟墨家在幾千年前,就已經存在於凡俗界。


    幾千年前,仙凡兩界慘遭魔界之禍,仙界和凡俗界常有合作之事,那個時候凡俗界修為最高的修士,幾乎可以勝過仙界修為較差的散仙。


    可是,自從魔界退走後,眾仙害怕有魔界之人混入,於是緊閉仙界之門。從此,修仙之路慢慢變得十分艱難。


    墨家是屹立於凡俗界幾千年的大族,他們的密地,自然有著非同尋常的寶物,陸夢二家的人,都將希望寄托於墨家的寶物,希望可以藉此寶物,一步登天。


    出乎墨九嚴的意料之外,陸北淵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變得和善起來,“我最想問的問題,全部都問完了,你隻有最後一次機會了,想清楚了再問我。


    念在我們曾經相識一場的份上,在你死前,我想提醒你一句話,投胎是門學問,下輩子如果有機會選擇,一定要謹慎投胎,哈哈哈哈!”


    墨九嚴自豪道:“身為墨家子弟,我為我的家族而感到非常驕傲!墨家家訓,清心寡欲,萬事求和善。雖然,現在的墨家已不如從前那般輝煌,可是我們墨家人絕對不會為了任何利益跟魔界勾結!”


    “哦!是嗎?”陸北淵諷刺的一笑,“我再免費給你透漏一個訊息,你知道魔界為何要與陸、夢二家勾結麽?


    大家都知道,千年之前魔界大軍所向無敵,仙凡兩界血流成河,後來因為魔王隕落,魔界才退兵困守魔域。


    這些年來,魔界一直在嚐試讓魔王複活,奈何魔王早已魂飛魄散。如今千年已經過去,魔界終於讓魔王複活了,但剛開始的時候,他們不知道魔王究竟複活在何處,複活在誰的身上。


    直到他們在凡俗界,找到了一些線索,我們根據這些線索查找,發現魔王很有可能就重生在三大世家之中。也就是說,如果仙魔凡三界再來一次大戰,這個魔王有可能會是你們墨家的人。”


    陸北淵的話剛說完,墨九嚴被震驚到啞口無言,他將目光投向墨東林,示意他一定要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


    陸、夢二家居然與魔界勾結,這才是今天晚上,最讓墨九嚴最害怕的事情。


    從假意投靠陸遠兮的那天開始,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每活一天都覺得自己很走運。


    墨家的人,一直都知道,魔界正在蠢蠢欲動,可沒想到的是,他們這些年來退守魔域,不是為了自保,而是為了養精蓄銳,等待魔王複活!


    聽到這兒,齊圓已經不打算再繼續觀望下去了。


    看得出來,墨九嚴一直在想方設法套陸北淵的話,這就證明他有辦法讓消息傳遞出去。


    可是,從陸北淵剛才顯露出的身手看來,他的修為很可能在築基期第六層到第七層之間,而墨九嚴卻隻是築基期第四層的修為,再加上十裏開外便是諾嬰城。


    況且,從陸北淵剛才的話中可以聽出來,他們早有了防備。


    那麽墨九嚴,隻有用自爆的方式,才能取得一時的先機,才能讓墨東林有機會逃生。齊圓從墨九嚴和墨東林的眼神互動裏,推測到了這個可能性。


    隻是不知道陸北淵是太過自負,又或者是太粗心,忽略了這個小小細節。


    看著陸北淵那滿臉狂傲的神情,齊圓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在墨家主宅之時,因為墨九胤的關係,齊圓一直不太喜歡墨九嚴,可這會兒齊圓覺得墨九嚴在她心裏,突然變得高大上起來。那個骨瘦如柴,一天到晚琢磨著貪小便宜的墨九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畏強敵,忍辱負重的家族義士。


    也許,從一開始,墨九嚴的陰損小人形象,就是他為自己的形象做掩護,也許眼前這個充滿著正義,準備用自我犧牲來換得家族安寧的墨九嚴才是真正的他。


    齊圓用力想掙脫雙手,楚吟風卻不讓,她隻好一口咬在楚吟風的手上。


    楚吟風還是不放手。


    盡管齊圓的牙齒,已經嚐到了血的味道,可楚吟風的手,卻越握越緊。


    齊圓著急得差點哭了,她對楚吟風懇求道:“放手!我求你了,他們兩個都是我們墨家的家族英雄,我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


    楚吟風雙眉緊皺,擔憂的歎息道:“雖然你我修為都在諾嬰城城主之上,可不遠處就是諾嬰成,如果你我出動,勢必會引起整個諾嬰城的高手出動。


    你要救的那兩個人,他們的真實身份不過是墨家埋藏在陸家的一步棋子,他們生存的意義,就是為墨家獲得有利的訊息,就算是因此而死又如何?隻會讓他們的死,更有價值。


    你真的要為了了救那兩顆廢棋,甘冒生命危險?”


    “廢棋”二字觸怒了齊圓,她對楚吟風凶道:“我不許你這麽說他們!他們是我的族人,我有義務保護他們,如果你害怕會有危險,大可不必冒這趟風險。他們兩人的命,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救,就算因此而喪命,也在所不惜!”


    “兩顆廢棋而已,也值得你送命?”楚吟風盯著齊圓的眼睛,質問道。“你真傻,可我就是喜歡你這股傻勁!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隻好舍命相陪咯!”


    聽到楚吟風想幫忙,齊圓這才放鬆下來,由衷的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以你我之間的關係,說謝謝兩個字,是不是太見外了!”楚吟風不悅的道。


    他們有什麽關係?齊圓白了楚吟風一眼,沒好氣的道:“你我之間,從來就不存在任何關係!”


    這句話說完,她作勢要踹楚吟風。被踹了很多次的楚吟風,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他往旁邊輕輕一躍,輕鬆躲開了這次襲擊。


    楚吟風舉手投降,“好了,你別打了!我們先幹正事要緊!”


    齊圓白了他一眼,“都怪你瞎耽誤時間!”


    楚吟風傻兮兮的嗬嗬了一下,然後問:“你既然打算救人,可有什麽具體的計劃?”


    齊圓胸有成竹的點點頭,向楚吟風娓娓道來:“正如你所說,如果我們救人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勢必會引起諾嬰城內其他高手的注意。我剛才忽然想到一點,也許這陸北淵的話,未必全部屬實,至少我沒有感覺,周圍還埋伏了其他高手,你修為比我高,是否有發現?”


    楚吟風再次用靈力響周圍掃了一遍,肯定的回答道:“沒有!”


    “這就是了!我根據他們二人的對話來推測,很有可能,其實陸家族長陸遠兮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但可以肯定的是陸北淵確實有殺墨九嚴的動機,這個陸東林,也許根本隻是陸北淵用來殺墨九嚴的一招棋。所以,從頭到尾,這件事隻有陸北淵一個人知道,也根本不存在什麽其他高手守在一旁。


    你看看,時間都過去那麽久了,陸北淵還沒動手!這就證明,他在逼著墨九嚴自爆。”


    楚吟風想了想,覺得齊圓說的有些道理,繼續問:“那我們應該怎麽做。”


    “我已經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告訴墨九嚴長老,讓他盡量拖長時間,讓陸北淵先動手,等陸北淵惱羞成怒,動了殺機之後,我便伺機將他一招斃命。然後,你騎天馬帶著墨九嚴長老先走,我跟墨東林去乘坐雲舟,十幾天後我們在墨家匯合。”


    不知為何,齊圓這時候沒有提行風訣的事情。


    楚吟風反駁道:“不,你和墨九嚴先走,我帶著墨東林坐雲舟,別忘了,我可是元嬰期高手,逃走的速度比你快,打架也比你更有經驗。”


    齊圓稍一思索,立即點點頭。


    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什麽局勢最有利,她就會選擇什麽。


    這時候,陸北淵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他本來想逼著墨九嚴自爆,卻沒想到,墨九嚴居然一直在跟他閑扯。


    陸北淵心想:“不行,時間越長,對事情越不利!”


    族長曾經交代過,墨九嚴的事情,不許任何人插手。


    不過是因為族長陸遠兮年輕之時,墨九嚴曾對他有救命之恩,族長便一直記著這份情誼,處處維護他。


    陸北淵不耐煩的道:“墨九嚴,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我們都已經說完了,你現在可以去死了!看在我們曾經相識一場的份上,我讓你自盡如何?”


    “多謝北淵兄慷慨,讓我在死前明白了這麽多事情,總算滿足了我的好奇心。”墨九嚴誠懇的道謝。


    然後語氣一轉,又笑道:“可是,我不想就這麽認輸。也許,我奮力一搏,能有一線生機呢?畢竟,越級挑戰成功的例子,也不在少數。”


    墨九嚴這話,讓陸北淵忽然一怒,激動道:“你真是敬酒不喝喝罰酒,我想給你一個體麵的死法,讓你留著全屍,可你卻如此不識好歹,難道你想嚐一嚐萬蛇毒窟的滋味?”


    墨九嚴淡淡的笑了笑,“反正我都要死了,北淵兄九陪我過過招如何?”


    “我沒有時間陪一個死人過招!”陸北淵不屑道。


    “好歹我也是築基期第四層的修為,而你也不過是築基期第六層,不能你說讓我自盡,我就自盡的吧!”


    陸北淵皺眉道:“我說,墨九嚴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廢話這樣多。既然你不肯就死,那我動手了啊!”


    看著陸北淵一臉著急的樣子,墨九嚴忽然起了玩心,他逗起了陸北淵,“我忽然很想見一見族長,你能滿足我這個小小的要求嗎?”


    一提到族長,陸北淵仿佛被觸雷一般,他忽然氣憤的大叫到:“族長不會見你的!”


    墨九嚴淡淡的問:“究竟是族長不想見我,還是你不想讓我見族長?”


    陸北淵用手指著墨九嚴,憤然道:“墨九嚴,你什麽意思?”


    “我隻是突然想起來,我雖然答應了族長,在墨家當內應,可我畢竟是墨家的人,就算有所私信,也無妨大礙。何況,這些年來,我送給族長的消息,也不是完全沒用處。如果我向族長懺悔,然後答應他,永遠不離開陸家一步,我覺得族長應該會放我一條生路。


    北淵兄,你覺得呢?”


    看著陸北淵這麽生氣,墨九嚴才相信,他剛才真的上了陸北淵的當。


    如果那個提醒他的高手,能幫助他對付陸北淵,也許這事情會有另一種結果。


    陸北淵被驚住了,遲鈍了一瞬後,他又恢複了正常的表情,轉而大笑道:“你這是異想天開!”


    “就算我是異想天開,你也沒有資格殺我,我一定要見族長一麵!”說完,墨九嚴假裝拿出通訊靈玉。


    此時,那個高手,又在提醒他,一定要逼著陸北淵先動手。不過這一次,提醒他的人,是個男人聲音,而上一次,是女孩在說話,而且她的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似的。


    所以,他們有兩個人?


    想到這個可能,墨九嚴麵露微笑。


    陸北淵知道,墨九嚴說的肯有可能是真的,他好不容易才有了殺墨九嚴的機會,卻沒想到,這墨九嚴居然如此聰明。


    於是,陸北淵在掌中燃氣了一道烏金色的火焰,朝著墨九嚴攻去,墨九嚴意在閃躲,他早已將身上的靈力,調整到了防禦狀態。


    陸北淵的一擊,雖然沒有殺死墨九嚴,卻讓他口吐鮮血,受了重傷。


    陸北淵冷冷的一笑,然後再次凝起火焰,大聲道:“墨九嚴,你受死吧!”


    眼看著,墨九嚴就要立即斃命,而墨東林這邊急的滿頭大汗,這跟他得到的暗示,完全不合呀!他現在是該助墨九嚴長老一臂之力,還是該拚命逃跑,將消息帶回墨家。


    正在墨東林猶豫不決之時,突然一切都有了轉機。


    隻見虛空中突然出現一道冰藍色的飛劍,朝著陸北淵背後攻去,這劍來得太快,墨東林來不及眨眼,陸北淵的烏金色火焰還未發動攻擊,他已經倒在了地上,手臂粗的玄冰靈劍從他的胸口穿刺而過。


    陸北淵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身體還不住的在抽搐著,胸口露楚的黑紅色的血洞裏,血流成柱噴湧而出,鮮紅色的血液流淌在潔白的雪地裏,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墨東林嚇得坐倒在了地上,這一切出現的太快,簡直讓他不敢相信。


    墨九胤雖然比墨東林要沉著一些,不過,從死亡交界線上撿回了一條命的他,臉色掛著抑製不住的笑容。


    他朝著玄冰靈劍出現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禮,“不知何方高人相助,可否現身一見?”


    齊圓正想開口說話,卻又被楚吟風捂住了嘴巴。


    熱氣噴在齊圓的耳廓邊,讓她忍不住輕輕一顫,楚吟風輕聲道:“真正的危險要來了,隻能讓他們兩個先走。”


    說完,也不等齊圓表態,他自己倒開了口,“我夫婦乃修仙界之人,曾經受過墨九賢前輩的大恩,這一次幫你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足言謝!此地危險,不宜久留,你們還是快走吧。這是我的坐騎,讓它將你們送回墨家吧!”


    楚吟風念了個口訣,天馬立即出現在二人麵前,墨九嚴向虛空中再行了一禮,然後拉著墨東林上馬,二人驅馬而去。


    親眼看著墨九嚴二人離開,齊圓這才安心,隻是楚吟風有些奇怪,他說真正的危險要來啦,什麽是真正的危險?


    難道,剛才還不夠危險嗎?


    天馬剛消失後不久,雪地上又出現了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身穿灰袍的修士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陸北淵,他走到屍體旁,蹲下來檢查了一下陸北淵的死因,然後站起來向那個紅衣修士搖頭道:“二爺,不是少宗主動的手!”


    那位叫二爺的紅衣修士朝著灰衣修士擺了擺手,然後閉著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


    睜開眼睛後,他篤定的道:“雲陌,我聞到了天馬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那是三弟的坐騎。”


    雲陌聽了這話,麵露驚喜的道:“那就說明,少宗主就在不遠處,我們趕緊去追吧!”


    紅衣修士搖搖頭,“不!我隻聞出到了天馬和陌生人的味道,三弟沒有和天天馬在一起。”


    雲陌疑惑道:“不會吧,少宗主和小白感情深厚,他從來都不會讓別人坐在小白的馬背上。”


    “這就證明,我們的老三,現在已經長大了!隻有真正成熟的人,才不會有那麽多臭毛病。”紅衣修士突然笑得格外開心,他朝虛空中大喊道:“我聞到了斂息符的味道,三弟,你一定知道,我比你更精通符咒術。所以,你是自己出來呢,還是非要讓我把你找出來?”


    從兩人出現在雪地上開始,齊圓就感受到了,楚吟風全身處於緊繃狀態,他身上冒出涔涔冷汗。


    這時候,楚吟風已經鬆開了握住齊圓的手。


    齊圓小聲在他耳旁問:“他是在叫你嗎,三弟?”


    齊圓的話音剛落,那紅衣修士便將目光投向他們所站立的方向,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他用靈力朝著虛空中劃出了幾道符,隻一瞬間,齊圓和楚吟風身上的隱身符便已經失去了作用。


    楚吟風朝著齊圓劈頭蓋臉的罵道:“你不說話能死嗎?”


    齊圓被他罵懵了,這樣的楚吟風,她從未見過。從第一從見麵開始到現在。楚吟風從沒有這麽跟她說過話,現在這個楚吟風,讓齊圓覺得十分陌生。


    看著齊圓一臉錯愕,紅衣修士笑得格外的開心。


    “小妹妹,真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能這麽早發現他的蹤跡。雖然我知道解開隱身符的方法,但若找不到具體的方位,我還真的隻能站在這裏,幹著急了。”


    楚吟風大聲道:“楚玄風,這是我跟你之間的私怨,與她無關,你別找她麻煩!”


    楚玄風朝著齊圓打量了一番,然後飛到楚吟風身旁,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她幫助我找到了你,我感謝她還來不及,怎麽會找她麻煩?”


    楚玄風和楚吟風之間的對話,讓齊圓聽得滿頭霧水。


    她緊鎖著眉頭,思考一會兒後,突然意識到,是她的剛才說話,讓楚玄風發現了他們所處的方位,所以他才會這麽輕而易舉的,就解開了他們身上的隱身符。


    也就是說,他們剛才完全有機會逃出生天,卻被她的無心之舉,給毀了這次機會。


    而且,這兩兄弟之間的關係,看起來並不和睦。楚吟風排行老三,可那個雲陌卻叫他少宗主,看樣子,這是一場家產爭奪大戰。


    齊圓扯了扯楚吟風的衣袖,小聲的說:“對不起!”


    齊圓誠懇的向楚吟風道歉,可楚吟風卻看也不看齊圓。


    隻偏過頭對他二哥楚玄風囂張的說道:“被你抓住了又如何?反正父親那裏有一麵往生鏡,他可以從中查到任何人的死因。”


    楚玄風歎了口氣,搖頭道:“你是我的親弟弟,我怎麽會讓你死呢!我隻會廢了你的修為,讓你成為一個普通人;然後再砍了你的手腳,讓你不再亂跑;最後割去你的舌頭,讓你不能亂說話。這樣的你,雖然活著,卻比死了還難受,而且父親又查不到你的死因,隻會認為你是因為貪玩,才沒有回家。”


    這不是呂後發明的人彘嗎?楚玄風是不是穿來的,他怎麽知道這個刑罰。


    齊圓聽到這話,隻覺得毛骨悚然,一個人怎麽能對自己的親弟弟,笑著說出這麽殘忍的話。


    楚吟風怒道:“你太卑鄙了!”


    “不,我這叫歹毒。”楚玄風笑著說道。


    “好,那我們就試試看,最後的結果會如你所願!”楚吟風說完這話,便轉身一隻手捧住齊圓的頭,肆意親吻下去,一邊吻著,一邊用手在齊圓手心寫字,“自爆,速離。”


    什麽,他要自爆,齊圓忽然心頭一痛。


    “三弟,你不用這麽舍不得她,既然她是你的心讓人,那我也會讓她一起陪著你,承受同樣的痛苦,然後一起相伴直至你們一起死亡。怎麽樣?我這個想法是不是很浪漫。當你們經曆過同生共死之後,才會覺得彼此非常重要!”楚玄風站在一邊涼涼的道。


    楚吟風鬆開齊圓,氣憤的指責道:“你不是答應過,要放了她嗎?怎麽說話不算數?”


    “我隻是說,不找她麻煩,並沒說要放了她。”楚玄風聳聳肩,回應道:“一看就知道,你們的感情很深,如果我抓了你,放她一個人走,她一定會很傷心的。你真的狠心讓她時刻擔心你的安危嗎?聽二哥的沒錯,讓她陪著你,你們相互看著對方,會過得更快樂一些!”


    “你放屁!”楚吟風說完這話,雙手聚集靈力,隨後,在他背後的虛空中,幻生出了一條巨龍。


    那巨龍發出驚天一吼,撲向楚玄風。


    而楚玄風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劍,他拿著劍刺向巨龍,可是巨龍在空中做了個擺尾的都工作,便將他的劍給打落了。


    雖然楚玄風的劍被打落,可他一點都不著急,反而笑著道:“這才多久不見,沒想到三弟的能耐見長啊!”


    那樣真摯的表情,仿佛,真的在為弟弟的修為增長,而感到自豪!可下一秒,楚玄風手裏出現了一根繩索,他拿著那繩索在楚吟風麵前晃了晃,“你知道這是神馬?這是縛龍索。”


    說完,他將縛龍索,往那條巨龍一拋,巨龍瞬間被那繩索給困住了。


    而楚吟風卻連連倒退了好幾步,然後口吐鮮血,緊接著,他將目光投向齊圓,好像在跟她做最後的告別。


    她才剛拋下所有成見,打算從心底裏接受楚吟風,沒想到卻遇到了這破事!


    難道命運就這麽殘酷,非要讓楚吟風就此喪命?


    “楊柳!”齊圓閉著眼睛,迅速呼喚楊柳。


    這時候,一身黃綠色薄衫的楊柳出現在了齊圓身邊,“丫頭,你又惹禍啦!”


    齊圓哀聲喚道:“楊柳,快幫幫我!”


    楊柳轉投一看,罵道:“擦,怎麽又是引月宗的人!”


    楚玄風冷眸凝視,然後驚愕道:“分神初期的樹妖!”


    齊圓沒有義務替楚玄風解惑,她速速道:“楊柳,你能困住他嗎?”


    “當然,我的分身現在已經擁有了兩分的實力,困住他們二人,隻是小菜一碟。”


    真到了最危險最緊迫的時刻,齊圓反而有些興奮,當她意識到對方是敵非友之時,已經在默默的聚靈,這會兒她也不知道,她的靈力究竟強大到了什麽地步,玄冰靈劍又能發揮出什麽樣的威力。


    她朝著楚吟風笑了笑,告訴他,不要擔心。


    “楊柳,開始!”齊圓再次幻出玄冰靈劍。


    這時,楊柳化成了一條柳枝,那柳枝上還纏繞著鵝黃色的藤蔓,柳枝變得越來越長,在虛空中換成了一張大網,朝著楚玄風和雲陌罩去。


    楚玄風拿著他手裏的劍,朝著楊柳化成的大網挑去,一劍將那大網給破開成兩半,他得意的朝著齊圓笑道:“你還有什麽招數?”


    沒想到,話剛落音,那張大網又重新合在了一起,將他們二人團團困住在一起。


    這楊柳還真是有點調皮,他居然將楚玄風和雲陌兩個大男人,麵對麵,嘴對嘴的捆縛住了,害齊圓差點撲哧一笑。


    楊柳這頭得手後,齊圓的玄冰靈劍,便全力刺向他們二人。


    這玄冰靈見的威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沒有被楚玄風和雲陌傷到的楊柳,這會兒卻被齊圓這傻妞給傷到了。


    黃綠色的巨網,應聲而破,大網消失,楊柳渾身是血的站在了齊圓麵前,隻說了一句,“我要靈酒療傷”便倒在地上,然後慢慢變得透明。


    雖然楊柳已經擋住了玄劍冰靈劍的大部分威力,可這劍的餘威,卻將楚玄風和雲陌二人給傷到了。


    此時巨網已破,他們二人受了重傷,不敢再有其他動作。受傷較輕的雲陌化作了一隻大鳥,馱起楚玄風離開了。


    這時候,雪地上已經隻有齊圓和楚吟風,還有不遠處躺著的陸北淵的屍體,發生了這麽大的動靜,而不遠處的嬰諾城終於有了反應。


    齊圓麻溜的背起楚吟風,施展行風訣迅速逃離了此處。


    齊圓抱著楚吟風往北飛了好久,直至飛到了杳無人煙的極北荒地,傳說中,這裏有個魔界的入口,所以在凡俗界,很少有人會來到這裏。


    齊圓在冰地前行了許久,終於找到了一個隱秘的山洞,那裏麵住著一隻沒有靈力的老虎和它的幼崽。


    當那隻母老虎似乎聞到楚吟風身上鮮血的味道,頓時變得激動起來,可是他將目光看向渾身充滿殺氣的齊圓,又有些猶豫的舉步不前。


    這個人類,好像不那麽好惹!


    認清楚實力的差距後,老虎終於垂下頭顱,又懶洋洋的窩回了原地。


    齊圓本想將老虎趕出去,可是外麵寒風瑟瑟,看樣子,這隻母老剛生產完,外麵又冷又黑,就算母老虎能撐住,那些幼崽隻怕也熬不住。


    齊圓抬手,在洞內隔出一道結界,就像是劃了一條三八線。


    這時候,楚吟風身上的氣息,忽然變得十分紊亂起來。


    “噗......”從他嘴裏又噴出了一口鮮血。


    齊圓抱住楚吟風,掏出懷裏的靈酒,給他喝了小小的一口。慢慢的,楚吟風的那慘白的臉色,終於恢複了正常,隻是人還是昏睡不醒,嘴角還帶有一絲微笑。


    睡夢中的楚吟風,夢到了他曾經最開心的時候。


    那天,他爹爹楚林給他帶回來小白,他隻在傳說中聽過天馬,卻沒想到,這個世間,真的有天馬的存在。


    他騎著小白,在引月宗的花園裏到處跑,小白踩壞了很多娘親種下的花花草草,據說那些花花草草都是非常珍稀的藥材......娘執意要收了小白,不準他再騎。可是爹爹和大哥卻一直為他說情。


    爹爹和大哥的麵子不夠大,即使有他們二人的求情,也沒能熄滅娘親的怒火。


    娘親說,隻有等他修煉到築基期,才會將小白還給他。


    於是,他把木棍當成劍,在花園裏不停的練劍。


    哥哥總是會跑過來糾正他的缺點,然後偷偷的教他有些小小的法術。


    到了晚上的時候,娘親輕輕的跑來他的房間,他假裝睡著了,然後娘親會親吻他的額頭,然後坐在*邊發呆很久很久。


    久到他終於睡著了。


    但是,有一天,他發現了,坐在*邊的娘親,居然在偷偷的抹眼淚。


    這時候,楚吟風才發現,爹爹已經很久不來指導他練劍,就連大哥也很忙碌,沒工夫在陪他玩。


    ......


    山洞內,齊圓已經用火靈生起了一堆火,從儲物界之內,取出一隻妖牛腿放在火上烤著。


    不多久,烤肉香味在秘洞內四處飄散,那頭母虎和它的幼崽們,站在結界交接處,口水直流。


    齊圓微笑著從戒指內,取出一整頭妖牛,送給母虎和幼崽們。


    這些老虎,大概是餓了很久,他們見到地上的妖牛後,立刻撲了過去。嘎吱嘎吱,吃得十分歡快。


    這才是真正的狼吞虎咽啊!齊圓笑著搖搖頭,繼續將精力放在烤肉上。


    一旁的楚吟風嘴唇微動,低聲呢喃著:“娘親,你別哭,吟風再也不調皮,再也不弄壞娘親的藥草了。”


    突然間,楚吟風大聲哭喊道:“娘親,別走,娘親,你在哪裏?”


    這哭叫聲,讓齊圓的心揪得直疼,她走到楚吟風身邊,抱著他的頭,輕聲道:“吟風乖乖,你別害怕,娘會一直在這裏陪著你。”


    楚吟風的夢裏。


    沒過多久,爹爹終於回來了,他領回來了一個漂亮的阿姨,還有一個漂亮的哥哥。


    爹爹對大哥說:“這是你的二弟!”


    大哥推了那個漂亮哥哥一把,大聲說道:“他是個野種,不是我弟弟,我隻有一個弟弟。”哥哥說完後,一邊口中罵著“狐狸精”、“不要臉”、“野種”,一邊生氣的跑掉了。


    漂亮哥哥被推倒在地上,滾了好幾個滾,最後,他的額頭碰到了石階,撞出了血。爹爹心疼得一把抱起他,朝著娘大聲罵道:“看看這孩子額頭上的傷,都是你那好兒子教的,跟你一樣,沒有容人之量!”


    娘親看著爹爹,看著那個漂亮阿姨,像個木頭一樣沒有表情,就連爹爹跟她說話,好像都沒有聽見似的。


    爹爹歎了口氣,對一旁懵懂的他招了招手。


    吟風不想再讓娘挨罵,於是乖乖的走到爹爹身旁。


    爹爹指著漂亮阿姨對他說“:“吟風,這是你二娘!”


    吟風甜甜的道:“二娘好!”


    二娘笑起來好溫柔,她嬌聲讚美道:“林,他這麽懂事的樣子,好可愛哦!”


    二娘一開口,爹爹笑得特別開心,然後他又指著那個漂亮哥哥:“吟風,這是二哥玄風!”


    其實,二哥才真的很懂事,他的頭被撞疼了也不哭,還衝著吟風笑了笑。


    自從二娘來了之後,娘親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而那片曾經隻屬於他們的後花園裏,換成了二娘和二哥的笑聲。


    吟風成了大哥口中的“背叛者”,日複一日的更加寂寞。


    直到有一天,大哥哭著跑到他房間裏,一言不發的抱著他,什麽也不說,就抱著他哭。


    從那天起,他再也沒見過娘。


    爹說,娘去了修仙界;哥哥說,娘死了!


    以後的日子裏,大哥變得越來越穩重,二哥變得越來越和氣,二娘變得越來越嬌豔美麗,爹爹眼裏偶爾有落寞,可更多的是對二娘的含情脈脈,而他越來越孤獨寂寞。


    大哥越來越忙,很少過問他的修為和功課,花園裏,已經沒有藥草,隻有二娘種下的薔薇和芙蓉,那些薔薇看似很美麗,卻會紮傷他的手。


    他太想大哥了,於是偷偷跑到宗門裏去見大哥,卻看見大哥跪在爹爹麵前,被爹爹罵得狗血淋頭,大哥一直堅持說,娘死得蹊蹺。可爹爹卻說,大哥疑心太重,心胸狹隘,容不下弟弟和二娘,也不適合當宗門少主。


    那一刻,二娘和二哥眼裏閃耀的光芒,很刺眼。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這麽衝了進去,不管不顧的坐在了爹爹腿上放聲嚎啕大哭。


    “爹爹,你不是說娘去了仙界嗎?哥哥為什麽說她死了。”


    其實,哥哥早就告訴過他,娘已經死了,他相信哥哥沒有騙他。


    爹爹抱著他幽幽的歎了口氣,沉默了許久後宣布,楚家三子,楚吟風將代替楚清風成為引月宗少宗主。


    雖然,哥哥被爹爹廢除了少宗主的身份,可他卻無比的開心,他拿出了好酒,和他在後花園暢飲,那天,他們笑得好開心。


    距離上一次,他們再花園裏開懷大笑,好像已經過去很久很久。


    他醉倒在了花園的石桌上,酒醒後,哥哥的侍從告訴他,昨晚哥哥借著酒膽,衝到二娘房裏,打算與二娘同歸於盡。


    二娘躲過了一劫,哥哥卻死了。


    從那天起,二娘看向他的眼神,變得非常的淩厲。


    他越來越勤奮刻苦的練習師父交代的功課,晨昏朝暮,毫不懈怠。


    終於,他等到了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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