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府，女客單獨有幾處僻靜客房。</p>
園林中一座二層小樓。</p>
盧通徑直走進大門。</p>
“師姐，我沒有來晚吧？”</p>
越神馭正坐在椅子上看書，抬起頭時臉上已經露出笑意。</p>
“再晚一些也無妨，知道你會過來，專門等著呢。”</p>
二人走到桌邊坐下。</p>
枇兒和另一個侍女，開始端出飯菜。</p>
老湯雪絲細麵、丹氣熏魚、丹汁澆嫩筍……</p>
他嚐了一口魚肉。</p>
入口軟嫩，滿嘴都是草木芳香。</p>
“好香的魚。”</p>
越神馭道：“枇兒，盧師兄誇你魚做的好，快說說是怎麽做的。”</p>
枇兒正在擺酒，立即放下酒壺。</p>
“一枚柳芽丹、三滴花露，冷水放入山泉，燒開了就行。”</p>
盧通微微點頭，道：“不錯。”</p>
用完飯後，碗快被收走，換上兩盤點心、一盤瓜果。</p>
越神馭擺手示意枇兒二人退下。</p>
“師弟，我懷疑祖夫人是凶手，即便不是也與凶手有關。”</p>
他靠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酒杯。</p>
祖夫人的確很可疑。</p>
祖萬平、孫號被殺，疑點很多，可是祖夫人卻一口咬定凶手是他。</p>
不像是越神馭所說的悲極攻心、亂了方寸。</p>
更像是急著找一隻替罪羊。</p>
“師姐發現了什麽？”</p>
“你可知道祖萬平有兩個貼身丫鬟？”</p>
盧通搖了搖頭。</p>
祖家人太多了，少爺、小姐都不小十個。</p>
還有雜七雜八的側房，各種侍女、丫鬟、小廝，加起來估計上百人。</p>
越神馭喝下一杯酒。</p>
“大家族的少爺，不管白天、晚上，身邊都有賣身的丫鬟守著。我今天想起此事，問了一下祖府管家。師弟猜猜看，那兩人現在在什麽地方。”</p>
“祖夫人身邊？”</p>
“不錯。更巧的是祖萬平被殺那晚，兩個丫鬟全都被祖夫人叫走了。”</p>
盧通神色微動，一口喝完酒。隨手放下酒杯，尾巴卷住空酒杯擺在桌上。</p>
越神馭端起酒杯，把酒杯滿上。</p>
“我去問過祖夫人。祖夫人說那晚突然想織一床被子，需要幾個幫手。”</p>
“不早不晚，偏偏那天晚上，我不信是巧合。”</p>
“我也不信。而且那天我們進城，祖府回來了很多貨物，祖夫人應該有很多事情。”</p>
二人各自思索。</p>
片刻後，盧通問道：“如果真的是祖夫人，或者其他祖家的人，師姐打算如何出手？”</p>
“什麽？”</p>
越神馭有些疑惑。</p>
他捏著酒杯，道：“欲鬼的命門大多在人的心口、眉心，殺鬼必須先殺人。有祖明京在，祖家人不好動。”</p>
“被殺的人也是祖家人，祖明京會袒護凶手？”</p>
盧通歎了口氣。</p>
“祖家這麽大的家業，下麵不知道壓著多少見不得光的勾當。這件事在祖明京眼中，未必算大事。凶手敢殺人，應該有所預料。”</p>
越神馭皺起眉頭。</p>
他陷入思索。</p>
祖夫人……</p>
與五小姐有沒有關係，全看祖離能不能活到明早了。</p>
……</p>
祖家的客房，一間臥室、一間廳堂。</p>
盧通躺在床上。</p>
廳堂中，門口擺了一把椅子，祖午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p>
“祖午。”</p>
“仙長，有什麽吩咐？”</p>
他起身走進廳堂，道：“聽說你家老爺不足二百歲便破入金丹，肯定不是常人。”</p>
“那是！”</p>
祖午坐了快一個時辰，為了不發出聲音一動不敢動，趁機站起來活動腿腳。</p>
</p>
“老爺當年在金犀宗修行時，差一點拜入真人門下。後來返回祖家，隻用了四十年，把祖家的家業翻了一倍多！”</p>
盧通隻是隨口一問，打聽些消息，聽完後真的有了些興趣。</p>
“你家老爺拜過宗門？”</p>
“對，自幼拜入雙靈島金犀宗，還差點被元嬰真人收為弟子。”</p>
“厲害。”</p>
他點起燈火，走到桌邊拿出茶具開始泡茶。</p>
“過來坐下說話。”</p>
“哎。”</p>
二人坐下，燒水的小泥爐燃起一團橘紅色火焰。</p>
盧通擺好兩個茶壺、兩個茶杯，問道：“出了什麽差錯，最後沒有拜入真人門下？”</p>
“不清楚，隻聽過一些傳聞……”</p>
“閑聊而已，說說看。”</p>
他沒有盯著祖午，取出幾種茶葉開始挑挑揀揀。</p>
祖午略作猶豫，緩緩道：“聽說是真人臨時變卦。事先說好，率先完成拜師任務，可以拜入門下。事後又說我家老爺犯了規矩，不能收入門下。”</p>
泥爐中開始冒出熱氣。</p>
盧通隨手捏了兩撮茶，分別扔進茶壺，問道：“犯了什麽規矩？”</p>
“不知道。我猜其實弟子一開始就定好了，規矩隻是借口而已。”</p>
他不以為然。</p>
元嬰境真人，在任何宗門都是大人物，不至於耍這種小手段。</p>
多半是祖明京真的犯了忌諱。</p>
熱水入壺，捂了幾息。</p>
他用茶水涮了下杯子，又倒了一杯，給祖午遞過去。</p>
祖午有些受寵若驚，雙手接過茶杯。</p>
“多謝仙長。”</p>
盧通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問道：“如果真如祖離所說，這次殺人是因為內鬥，你家老爺回來會怎麽處置？”</p>
祖午端著茶杯，用餘光瞥了兩眼，小心問道：“仙長，你是不是聽過一些傳聞。”</p>
“嗯？”</p>
“關於我家老爺的傳聞。”</p>
他低下頭，慢慢端起茶杯，道：“對，聽過一些。”</p>
“傳言假多真少，當年家主之爭，不全怪老爺心狠手辣。其他人想分家，若不下手，祖家就散了！”</p>
盧通眼神一緊，放下茶杯。</p>
“你家老爺也殺過親兄弟？”</p>
祖午不敢再說，低下頭喝茶。</p>
“幾個？”</p>
半響後，祖午小聲道：“六個。但是老爺從小拜入宗門，除了血脈之外，和那幾人關係不……不算親近。”</p>
“祖管事，看來你早猜到是祖家人下手了。”</p>
他心中有些震動。</p>
難怪敢下此毒手。</p>
祖明京殺六個，其他人殺三五個，似乎算不上什麽大事。</p>
……</p>
第二天。</p>
盧通睜開眼睛，耳邊沒有急促的敲門聲，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p>
沒有敲門，說明沒人死。</p>
祖離送上門了，五小姐沒有下手，有可能找錯人了。</p>
起床寬衣，略作洗漱。</p>
廳堂內，祖午仍守在門口。</p>
他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涼水，道：“回去休息吧，這次的事情與你無關。”</p>
“仙長，我去打理下商隊，正午再過來。”</p>
“好。”</p>
祖午打開門，邁出一步又把腳收回來，道：“仙長，有人找。五小姐的侍女花刀。”</p>
一個身著銀絲長衫的女修走到門口。</p>
“盧仙長，小姐請您過去用早飯。”</p>
盧通臉色稍變。</p>
“還有誰？”</p>
“還有離少爺。”</p>
園林中一座二層小樓。</p>
盧通徑直走進大門。</p>
“師姐，我沒有來晚吧？”</p>
越神馭正坐在椅子上看書，抬起頭時臉上已經露出笑意。</p>
“再晚一些也無妨，知道你會過來，專門等著呢。”</p>
二人走到桌邊坐下。</p>
枇兒和另一個侍女，開始端出飯菜。</p>
老湯雪絲細麵、丹氣熏魚、丹汁澆嫩筍……</p>
他嚐了一口魚肉。</p>
入口軟嫩，滿嘴都是草木芳香。</p>
“好香的魚。”</p>
越神馭道：“枇兒，盧師兄誇你魚做的好，快說說是怎麽做的。”</p>
枇兒正在擺酒，立即放下酒壺。</p>
“一枚柳芽丹、三滴花露，冷水放入山泉，燒開了就行。”</p>
盧通微微點頭，道：“不錯。”</p>
用完飯後，碗快被收走，換上兩盤點心、一盤瓜果。</p>
越神馭擺手示意枇兒二人退下。</p>
“師弟，我懷疑祖夫人是凶手，即便不是也與凶手有關。”</p>
他靠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酒杯。</p>
祖夫人的確很可疑。</p>
祖萬平、孫號被殺，疑點很多，可是祖夫人卻一口咬定凶手是他。</p>
不像是越神馭所說的悲極攻心、亂了方寸。</p>
更像是急著找一隻替罪羊。</p>
“師姐發現了什麽？”</p>
“你可知道祖萬平有兩個貼身丫鬟？”</p>
盧通搖了搖頭。</p>
祖家人太多了，少爺、小姐都不小十個。</p>
還有雜七雜八的側房，各種侍女、丫鬟、小廝，加起來估計上百人。</p>
越神馭喝下一杯酒。</p>
“大家族的少爺，不管白天、晚上，身邊都有賣身的丫鬟守著。我今天想起此事，問了一下祖府管家。師弟猜猜看，那兩人現在在什麽地方。”</p>
“祖夫人身邊？”</p>
“不錯。更巧的是祖萬平被殺那晚，兩個丫鬟全都被祖夫人叫走了。”</p>
盧通神色微動，一口喝完酒。隨手放下酒杯，尾巴卷住空酒杯擺在桌上。</p>
越神馭端起酒杯，把酒杯滿上。</p>
“我去問過祖夫人。祖夫人說那晚突然想織一床被子，需要幾個幫手。”</p>
“不早不晚，偏偏那天晚上，我不信是巧合。”</p>
“我也不信。而且那天我們進城，祖府回來了很多貨物，祖夫人應該有很多事情。”</p>
二人各自思索。</p>
片刻後，盧通問道：“如果真的是祖夫人，或者其他祖家的人，師姐打算如何出手？”</p>
“什麽？”</p>
越神馭有些疑惑。</p>
他捏著酒杯，道：“欲鬼的命門大多在人的心口、眉心，殺鬼必須先殺人。有祖明京在，祖家人不好動。”</p>
“被殺的人也是祖家人，祖明京會袒護凶手？”</p>
盧通歎了口氣。</p>
“祖家這麽大的家業，下麵不知道壓著多少見不得光的勾當。這件事在祖明京眼中，未必算大事。凶手敢殺人，應該有所預料。”</p>
越神馭皺起眉頭。</p>
他陷入思索。</p>
祖夫人……</p>
與五小姐有沒有關係，全看祖離能不能活到明早了。</p>
……</p>
祖家的客房，一間臥室、一間廳堂。</p>
盧通躺在床上。</p>
廳堂中，門口擺了一把椅子，祖午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p>
“祖午。”</p>
“仙長，有什麽吩咐？”</p>
他起身走進廳堂，道：“聽說你家老爺不足二百歲便破入金丹，肯定不是常人。”</p>
“那是！”</p>
祖午坐了快一個時辰，為了不發出聲音一動不敢動，趁機站起來活動腿腳。</p>
</p>
“老爺當年在金犀宗修行時，差一點拜入真人門下。後來返回祖家，隻用了四十年，把祖家的家業翻了一倍多！”</p>
盧通隻是隨口一問，打聽些消息，聽完後真的有了些興趣。</p>
“你家老爺拜過宗門？”</p>
“對，自幼拜入雙靈島金犀宗，還差點被元嬰真人收為弟子。”</p>
“厲害。”</p>
他點起燈火，走到桌邊拿出茶具開始泡茶。</p>
“過來坐下說話。”</p>
“哎。”</p>
二人坐下，燒水的小泥爐燃起一團橘紅色火焰。</p>
盧通擺好兩個茶壺、兩個茶杯，問道：“出了什麽差錯，最後沒有拜入真人門下？”</p>
“不清楚，隻聽過一些傳聞……”</p>
“閑聊而已，說說看。”</p>
他沒有盯著祖午，取出幾種茶葉開始挑挑揀揀。</p>
祖午略作猶豫，緩緩道：“聽說是真人臨時變卦。事先說好，率先完成拜師任務，可以拜入門下。事後又說我家老爺犯了規矩，不能收入門下。”</p>
泥爐中開始冒出熱氣。</p>
盧通隨手捏了兩撮茶，分別扔進茶壺，問道：“犯了什麽規矩？”</p>
“不知道。我猜其實弟子一開始就定好了，規矩隻是借口而已。”</p>
他不以為然。</p>
元嬰境真人，在任何宗門都是大人物，不至於耍這種小手段。</p>
多半是祖明京真的犯了忌諱。</p>
熱水入壺，捂了幾息。</p>
他用茶水涮了下杯子，又倒了一杯，給祖午遞過去。</p>
祖午有些受寵若驚，雙手接過茶杯。</p>
“多謝仙長。”</p>
盧通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問道：“如果真如祖離所說，這次殺人是因為內鬥，你家老爺回來會怎麽處置？”</p>
祖午端著茶杯，用餘光瞥了兩眼，小心問道：“仙長，你是不是聽過一些傳聞。”</p>
“嗯？”</p>
“關於我家老爺的傳聞。”</p>
他低下頭，慢慢端起茶杯，道：“對，聽過一些。”</p>
“傳言假多真少，當年家主之爭，不全怪老爺心狠手辣。其他人想分家，若不下手，祖家就散了！”</p>
盧通眼神一緊，放下茶杯。</p>
“你家老爺也殺過親兄弟？”</p>
祖午不敢再說，低下頭喝茶。</p>
“幾個？”</p>
半響後，祖午小聲道：“六個。但是老爺從小拜入宗門，除了血脈之外，和那幾人關係不……不算親近。”</p>
“祖管事，看來你早猜到是祖家人下手了。”</p>
他心中有些震動。</p>
難怪敢下此毒手。</p>
祖明京殺六個，其他人殺三五個，似乎算不上什麽大事。</p>
……</p>
第二天。</p>
盧通睜開眼睛，耳邊沒有急促的敲門聲，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p>
沒有敲門，說明沒人死。</p>
祖離送上門了，五小姐沒有下手，有可能找錯人了。</p>
起床寬衣，略作洗漱。</p>
廳堂內，祖午仍守在門口。</p>
他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涼水，道：“回去休息吧，這次的事情與你無關。”</p>
“仙長，我去打理下商隊，正午再過來。”</p>
“好。”</p>
祖午打開門，邁出一步又把腳收回來，道：“仙長，有人找。五小姐的侍女花刀。”</p>
一個身著銀絲長衫的女修走到門口。</p>
“盧仙長，小姐請您過去用早飯。”</p>
盧通臉色稍變。</p>
“還有誰？”</p>
“還有離少爺。”</p>